“你家用生产队的社屋存粮食,明地里是租着村里的,实际上一分钱都没交,我让俺爹把社屋收回来。”
已经开始往回走的贾大回头,朝他龇牙一笑“你试试。”
贾大那两眼凶光,让宋其果脸色一僵,一阵胆寒。
贾家兄弟比他宋其果更无耻,更无赖,让他无比愤怒却又无可奈何。
贾家被他的村长老爹拿着当枪使,干了不少坏事,单就活埋地主老财那事,宋家跟贾家就成了一根绳上的蚂蚱,谁也不敢跟谁翻脸。
退一万步说,即使他敢翻脸,又能奈贾家兄弟如何?
宋其果这回真正犯愁了。
这村里真正的强人就是宋家和贾家,其他都是老实巴交的庄户头,打架除了描绘对方女眷某处器官的形状和气味,那就是互相抓挠撕扯,太幼稚了。
尤其这两年生产队解散,大包干了,各家各户忙着自家那一亩三分地,偷鸡摸狗的事都少了好多,谁还有心思去干别的。
更不用说还敢杀人了。
但是梁进仓一日不死,宋其果一日不宁。
既然事情已经弄成这个局面,开弓没有回头箭,他只能千方百计想办法,跟梁进仓赛跑,看看俩人谁先把谁弄死?
此时此刻的梁进仓正在跟咬咬赛跑。
咬咬就是他家那位大黄狗。
昨天不是被孙家给打瘸了腿嘛,轻伤不下火线,三条腿蹦跶着坚持来到街上,闻小母狗的屁股。
还舔了口。
让它奇怪的是为什么狗尾巴下边能品咂出猪尾巴的味道?
然后咬咬精准定位到了猪尾巴的真正位置,大仓兴冲冲走过来,猪尾巴的香味儿正是从他口袋里散发出来的。
小母狗都不稀罕了,直接转身扑向大仓。
大仓捂着口袋就跑。
咬咬三条腿跑得一点不慢,紧追不舍,边追边呜呜。
一直追到家里,大仓抱着猪尾巴让英子在尾巴根那儿咬了两口,吐出两块小骨头让咬咬吞了,它才不再呜呜。
尾巴中段给馋痨痞小四儿留着,剩下尾巴梢子家里其他人分食去吧。
大仓娘跟老歪刚忙活完。
他们给孙家退回了大部分的东西,赔得过多,这不成赖人了。
大仓娘只留下应该赔的,其他的咱不要。
虽然家里被砸的东西都给赔回来了,但是大仓娘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财物固然重要,但是最重要的,是大仓的名声。
“这事纸里包不住火啊!”这句话现在成了大仓娘的口头语。
就像那句“我真傻,真的”一样,祥林嫂弄得整个鲁镇的人们几乎都能背诵她的话,一听到就烦厌得头痛。
这没几天的功夫,全家人都能背诵这句“纸里包不住火”了,一听到母亲叨叨就烦厌得头疼。
其实,大仓娘的潜台词是,这事纸里包不住火,迟早传到大仓丈人家耳朵里,人家听到这事,还不得来退婚啊!
不是有那么句话吗,怕什么来什么,担心是诅咒,对一件事你越是担心,越会成为事实。
很快,大仓娘就心想事成了。
梁进仓的老丈人拽着媒婆上门来,退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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