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苦虫不打不成。
一顿打相当管用。
这回彻底老实了,很听话,让她怎样就怎样。
潘老大让她换上最好的衣服,他跑去村里找那个开拖拉机的,雇拖拉机,赶往梁家河。
现在都快正午了,往回跑是来不及了。
一路之上,他们碰到好几拨自家的亲戚。
这些都是往年来给自己母亲过生日的,只是今年母亲去了梁家河,他们就不去了。
现在得到别人的通知,一个个都着急赶路像金兵打过来了似的。
有坐在飞奔的马车上的,有坐拖拉机的,也有让人用自行车带着的
反正等到了梁家河,潘老大的拖拉机上多了不少人。
到了老三家门口,大嫂直接要吓傻了。
在路上,她还以为男人骗她呢。
男人描述的那些情况,用蘸水的绳子抽三天三夜她也不会相信啊。
现在亲眼看到,她还是有点不敢置信,以为是做梦的感觉。
大门口好多出出进进的人,忙碌而井然有序。
单看忙碌的人的数量,简直以为是村里有钱人家娶媳妇。
门口前面的空场上,除了那辆大卡车,另外还停着一辆蓝色的130。
那辆吉普车,看来就是县长和副县长坐着来的了。
最显眼的,是停着一辆锃亮的黑色小卧车。
这样的车,她可是只在电影上看到过。
据她的男人说,这都是来给自己母亲贺寿来的!
母亲还是那个母亲。
婆婆还是婆婆。
为什么到三瘸子——不,到老三家来过生日,就会惊动这么多的大人物头子呢?
三瘸子——不,俺家他三叔是怎么做到的?
跳下拖拉机,想往里走的时候,不是那么容易进去了。
因为在大门口过道里,靠东墙摆了一张桌子,桌子后面赫然坐着他二叔,潘启亮。
潘启亮挨着的,是梁秉礼。
另外还有两个小跟班,梁建刚和孙业霞。
这是大仓安排的。
让二大爷潘启亮坐在这里,就是但凡是继父那边来的亲戚,二大爷肯定都熟,知道是什么样的亲戚,可以介绍给秉礼。
三叔秉礼知道谁家有桌,什么样的亲戚安排到谁家,这个由三叔规划。
孙业霞却是认识所有公社那边来的人。
梁建刚呢,做三叔的助理,也负责辅佐孙业霞等人,来回沟通。
反正不管是谁来了,都能知道他是谁,哪里的亲戚,应该安排到哪一桌上。
来的亲戚越来越多,大仓请示过未知老丈人郑主任之后,让130的司机小王带上本村一个厨子,给他钱,紧急赶往夏山采购食材。
现在院子西墙根下那个厨房,满了厨子。
除了主厨是国营饭店那位大师傅,还有副手孙业富,其他从地底下冒出来的厨子都是梁家河本村的。
听到大仓家亲戚越来越多,现在来帮厨已经不感觉掉价。
而是身价倍增的事儿。
毕竟座上还有县长、副县长,公社多位干部。
现在左邻右舍都成雅间了。
一开始姓梁的亲支近族,左邻右舍,因为是个老歪的母亲来做寿,都集体在大仓娘面前保持装傻状态。
大仓家来借桌椅板凳,茶盘茶碗什么的,也高高兴兴地借给他。
但是绝口不问借去干什么。
现在眼看着客人越来越多,越来人物越大,梁秉海都要晕了。
亲支近族,左邻右舍,这个傻也装不下去了。
赶快回家紧急洒扫,因为桌椅板凳茶具等待客用具被大仓家借走了嘛,他们只好去更远的邻舍家里借这些用具。
借回来在家里摆开,泡上茶。
然后一个个去大仓家过道那里候着,没脸没腚地向秉礼报备,自家已经全部摆开,可以往那边安排客人了。
只要安排到自己家的客人,这家主人立马热情地迎上去招呼,把客人领到自己家。
自然而然就成了站间服务员。
拿茶碗给倒上茶,先喝着茶,聊天等着,一会儿就会上菜。
聊天当中就开始攀扯,你是谁家的亲戚?
哦,启新家的亲戚。
跟启新什么关系呢?
大概是他东邻东的东邻东,东邻东的姑表兄,姑表兄的亲丈母,亲丈母的叔公公的孙子的二大爷的三外甥,就是启新。
而站间服务员这边就骄傲多了,他爷爷跟大仓他爹的爷爷,是没出五服的弟兄,上去三辈,早先年那都是一个锅里摸勺子。
服气近,住得又近,这位服务员跟启新关系可好了,赶集都是一块儿去,晚上还过去找启新喝茶。
哦哦哦,你跟启新家是近份儿,我跟启新是亲戚,咱们也是亲戚啊,你看看这么些年了,这么近的亲戚,咱们居然还头一次见!
谁不说呢,以后咱们这些亲戚得多走动!
好不亲热!
作者题外话:为向一位持续实验“撕着头发”这事的大佬,这一章必须要撕着头发撞墙,省得把头发撕下来还得上医院,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