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定了一个工多少钱,然后还能根据劳动强度和难易程度,决定干某个活计一天,给你几个工。
村里出义务工给五保户陪床,一天几个工,各村都有约定俗成的标准,这个是没有异议的。
关键的问题是,现在是大正月的,农民思想里的忌讳又多。
大正月就去医院陪床,一般人不愿意去。
一看众人议论纷纷,莫衷一是,为人选发愁,大仓说道:
“这种事,不都是优先让五保户的近份儿去的吗?”
农村人嘴里的“近份儿”,指的就是服气近。
所谓的“份儿”,就是身份的意思。
族人之间有什么喜事丧亡,大事小情,服气的远近决定了你的身份,是能够靠前还是靠后。
所以管服气近的两家族人为“近份儿”。
大骡子的近份儿,当然指的就是他那些叔伯兄弟了。
几位村干部面面相觑,一时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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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可是都知道,因为大骡子发了横财不往外借钱,可是把他的近份儿都得罪了。
尤其得罪最狠的,也是跟他服气最近的就是梁振和了。
都扬言大骡子死了不让他进祖坟,把他的骨灰扬了。
村干部们以为大仓平常不大在家,对村里的事不大了解,不知道大骡子把近份儿得罪光了的事呢。
一个村干部忍不住说道:“大仓,按道理应该安排近份儿去陪床。
可是大骡子的近份儿都不上门,仇恨得很,人家怎么可能去给他陪床?
你是不知道,梁振和还在村里说,等大骡子死了,不让他进祖坟,把他骨灰扬了呢。”
大仓顿时怒道:“梁振和是大骡子什么人?他有什么资格不让大骡子进祖坟?
还敢把大骡子骨灰扬了,他这是想进去蹲上几年啊!”
村干部道:“从服气上来说,梁振和跟大骡子最近。
大骡子要是有什么事,还就是梁振和说了算。”
“哦,照你这么说的话正好了。”大仓说道,“现在大骡子有事了,必须要优先安排梁振和去陪床。”
“他是不会去的。”村干部苦笑,“梁振和为了向大骡子借钱那事,仇恨大了。
他整天在街上嚷嚷着要报复大骡子,还要把他骨灰扬了。
不管他是不是想这么干,但是你知道大骡子本来胆儿小,梁振和好几个儿子,光是这些话,吓也把大骡子吓死了。
其实他就是故意吓唬大骡子,让他不舒服。
现在大骡子上吊,最高兴的应该就是梁振和。
看笑话还来不及呢,你说他能去给大骡子陪床?”
“那不行啊!”大仓叫道,“不管他们关系怎么样,两家的服气在那摆着呢。
大骡子出了事,梁振和有责任管!
他不能逃避啊!”
村干部连连摆手:“人家不跟你论这个,说不管就不管。
村里也不能用服气这个事去压他。
只要不是近亲,人家说没责任就没责任。”
大仓冷笑道:“那我不管,反正你们赶紧商量商量,看看安排谁去合适,总不能没人去吧!”
说完,大仓站起来,对秉海村长说道:“叔,你过来,我跟你说个事儿。”
把秉海村长拉到另一间办公室,偷着问他:“你安排的人有没有回来的?不知道刘媒婆还在家吗?”
秉海村长道:“刚才我让人去朱国成家装作串门,见他老婆趴在炕上,用被子蒙着头,挺尸呢!”
哦——
看来,这娘们儿确实受到了惊吓,现在还在家里惊魂未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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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来得及去给她的同伙报信。
大仓就在琢磨,刘媒婆的同伙会不会是本村的?
但是想来想去,本村没有合适大骡子的老寡妇。
大概率的话,她的同伙还是应该是外村的。
正在这时,本村一个青年躲躲闪闪走了进来,看了大仓一眼,然后向村长汇报:
“大仓哥安排的人来了,把我们替下来了。”
这下大仓更放心了。
毕竟,自己手下的人那都是在工作历练中提拔起来的,工作扎实,责任心强。
自己下了严令,让他们务必把刘媒婆盯死,他们就一定能够一直盯着。
直到把刘媒婆的同伙找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