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他们认为自己有罪不成?
他虽然没进过看守所,但也知道那可不是人呆的地方。
据说牢头狱霸什么的都有。
新犯人就去就得挨打。
还得捡肥皂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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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仓性子虽然野,但他毕竟跟那些刀头舔血的江洋大盗不一样。
归根结底,他还是一个相对正常的守法公民。
或者说,比起那些亡命徒来,他还差得远呢!
当他被押到看守所,先去登记。
登记过程中,都要一直蹲在地上。
登记完了,就是把身上所有的物品全部交出来。
交出所有物品,就被带到一间屋里,让他把身上的衣服全部脱光。
一件不剩。
脱完了就是给他的脑袋脱。
嗯,剃光头。
剃成光头以后,扔给他一身黄色的棉衣让他穿上。
棉裤是穿上了,但是没有腰带。
只能用双手提着裤腰。
不然立马就掉了。
据说,不给腰带是防止犯人用来自杀一类的。
就这副形象,被带到了一间监室。
进去以后,三仓更加心惊胆战了。
因为他发现里面每一个人看他的眼神都不善。
一个个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容。
等到管教走了,监室里的其他人就开始问他:“喂,犯了什么事进来的啊?”
三仓老老实实回答:“打架!”
“跟谁打架啊?”
“跟车站上跟车的,他们老是转圈儿,我骂他们,就打起来了。”
“幺嗬,这小子挺能打啊!”一个人阴阳怪气地叫道,“在车站打架,居然还把他抓进来。
说明什么?
说明他打赢了啊!
厉害厉害!”
其他人也附和着哄堂大笑!
随便问了一些话以后,这些人就要求三仓洗澡。
洗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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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仓有些不大明白。
到了这种地方,还这么讲究吗?
进来就得洗澡,有这么好的条件吗?
三仓端详旁边粪槽子那里,没见有蓬蓬头什么的啊?
正在惊疑,只见这些犯人一拥而上,把三仓擒住,三下五除二就把他棉衣给扒了个干净。
三仓拼命挣扎:“你们干什么,你们想干什么?我不洗澡,我不用洗——”
但是他一个人,根本就挣扎不开。
被脱光之后,就被带到水池子旁边来了。
大冬天的,监室里本来就不暖和,被扒个精光的三仓冻得直打哆嗦。
但是,打哆嗦还在后头呢。
两个犯人把他拽住,另外几个犯人就开始用脸盆舀水。
大冬天的自来水啊,就这样兜头给三仓浇上。
三仓倒吸一口凉气,还是拼命挣扎。
可是对方人多,他怎么挣脱得开!
一盆盆的冷水给他浇下来,三仓感觉自己血液都结冰了。
他快要给冻晕过去了。
实在熬不住,只好颤抖的声音呼救。
可是,监视外边就像根本没有人一样,根本就没人理他。
就这样,几十盆冷水浇完,三仓基本上也僵了,成了一根冰棍。
然后这些犯人才嘻嘻哈哈把他放开,让他自生自灭。
进了看守所的第一个夜晚,三仓一眨眼没眨眼,他哆嗦到起床。
作为新来的犯人,他肯定是挨着粪槽子睡。
但因为冷水澡洗得太透,他鼻子直接失嗅。
这一点倒是没觉得痛苦。
而且三仓发现这里边真不是人待的地方,每顿饭每人一个馒头,外加一碗清水煮菜叶子。
寥寥几片菜叶子在碗里历历可数,汤水清得很像赶大集看到的“水泡鲜花”。
所谓的菜汤的水面上还漂着一星油花子。用快子夹着菜叶想把油花子沾上,但是你永远都别想沾不到。
油花子只负责漂在水面上,别想沾到菜叶上。
只有把一碗清汤全部咕冬咕冬喝下去。
喝太多水更容易消化,“饭后”没一会儿功夫,肚子就饿得咕咕叫。
待了没几天,饿得他看着监室里什么都想吃,连铺盖都想咬两口。
这时候他才知道在村里听到的那个笑话,真的不是笑话。
听笑话之前先做个名词解释:杠子头火烧。
所谓“杠子头”,指的是为了让和出来的面更硬,会借用木杠子压面,故名杠子头。
杠子头火烧,就是一种白面火烧,尺寸比巴掌稍大,外面裹有一层金黄色的脆皮,脆皮下藏着一颗柔软的“内心”,散发着诱人的面香,被人们亲切地称为面食界的“硬汉”。
这种火烧个大,结实,最垫饥了。
一般饭量的成年人吃一个就饱了。
三仓听来的那个笑话是:
有个刚从拘留所出来的人,哪里也不去,直接去了火烧铺。
指着筐里的杠子头火烧叫道:“大嫂,先给我来上二十个火烧!”
按照三仓此时此刻的饥饿程度,他准备出去的时候,先给他来上三十个火烧。
他也能一气儿吃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