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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医们的舌头都很敏锐,&bsp&bsp毕竟很多药材光靠看和闻是不够的,还需要用舌头尝一下。
有时候有些药渣需要检查的时候,碾碎后煮过几乎肉眼辨认不出来,&bsp&bsp也需要尝一尝才能分出究竟是什么。
所以他们都几乎尝不出药材的味道来,&bsp&bsp大福晋就更尝不出了。
院首和余太医眼看大福晋吃了几天的莲花糕,整个人就好多了,也有力气坐起身,就开始喝梗米粥,然后是红枣桂圆粥,&bsp&bsp再是老母鸡汤。
等半个月后,大福晋都能扶着迪嬷嬷下榻走两步。
两位太医想不通,&bsp&bsp就托四阿哥回去问一问耿奕。
四阿哥也挺好奇的;“这莲花糕真那么神奇,&bsp&bsp有起死回生之效吗?”
耿奕一听也愣住了,&bsp&bsp笑着摇头道“爷听哪里的人云亦云,莲花糕就是吃的,又不是仙丹,&bsp&bsp哪里有那么厉害?”
要说里头为何吃不出药味来,&bsp&bsp这不是很简单,因为里面搁了致死量的糖啊。
比糖的分量不到十分之一的药材,&bsp&bsp怎么可能盖不住味道呢?
哪怕是舌头敏锐的太医们,被那么多糖的甜盖住,&bsp&bsp他们的舌头都不可能尝出什么药味来了。
更何况大福晋病弱后,舌头的敏锐程度不如以前的。
鼻子只要没闻到,舌头就不会反应过来。
只要迪嬷嬷和厨房不说,&bsp&bsp大福晋根本不知道吃的莲花糕里面是放了药材的。
其实之前院首做的药膳,&bsp&bsp药味已经很少了,&bsp&bsp只有一点点,&bsp&bsp大福晋未必能尝出来。
但是一开始就给大福晋说是药膳,里面肯定有药材的,她心里知道这是药,身体当然跟着有反应了。
耿奕细细一解释,四阿哥就明白了,笑着摇头道“原来如此,难怪你一直让人瞒着没让告诉大福晋,莲花糕的方子是什么。不过外头传着大福晋吃了仙糕好起来了,正到处求方子。”
耿奕这边那些人是轻易骚扰不了的,于是就频密去找耿金。
毕竟听说耿奕的食方是耿家的藏书阁里看见的,就有不少人去拜访,出重金的许好处的,就想进去看看,或者直接求这个方子。
耿金哪里听说过这种事,他压根就没怎么进过藏书阁,也就耿奕喜欢进去。
他不胜其扰,就关起门不见客,躲到耿银这边来了。
然而耿银是耿金兄弟的事也被传了出去,两兄弟在小院子里吓得闭门不出,玉容膏的铺面也就迟迟没能开门的。
耿奕听得苦笑道“这糕点正适合大福晋,其他人就未必了,尤其年纪大一些的就不能乱吃。”
大福晋是因为好几天没进食,身体虚弱,而且年纪又不大,短时间内吃进去大量的糖化成能量,她才有力气慢慢好起来。
但是其他人就不一样了,尤其原本就有糖尿病的,或者年纪大不好转化糖的,吃进去吃出毛病来怎么办啊?
耿奕为了解释得更清楚,就道“比如这里有个大碗,倒进去的水就能多一些。原本碗就小的,同样的水进去就会溢出来了。”
四阿哥点点头,表示明白了“我已经派人对外说一说,把消息压下去。”
只是消息不知道怎的也传到宫里,皇帝把四阿哥叫过来,也问起了这个莲花糕。
四阿哥就把耿奕的话复述了一遍,又道“只是个救急的食方,还未必谁都适合用上的。”
皇帝一听年纪大一些的不能用,只能救急,也就歇了心,转头又道“这个耿格格确实厉害,愣是让大福晋好起来了,听说这两天都能下榻走两步,让惠妃着实松口气。”
惠妃原本听说院首过去都束手无策,大福晋越发虚弱过去可能撑不住,眼前一黑险些晕过去,好在后来峰回路转,有耿奕给的糕点方子,硬是把大福晋从鬼门关扯回来,着实厉害。
她也不好大张旗鼓把耿奕叫进宫里来,趁着四福晋进宫给德妃请安的时候就过去,对德妃赞叹道“也是你教导有方,四阿哥后院的一个比一个聪慧懂事。”
惠妃的好话不要钱地往外一通说,夸完还把两盒子宝石塞到四福晋手里让她随意把玩,这才笑着离开了。
四福晋拿着锦盒一时有些愣,德妃就道“收着吧,也是惠妃的一番心意。”
她还以为德妃会不高兴耿奕又在外头扬名,德妃的表情却十分平和道“多得你和耿格格给十四准备东西,吃的用心不说,你也特意做了一件夹袄给十四。”
十四在西大营当然不能穿得太好,免得被人拆穿身份,这夹袄外面看着是普通的料子,里面也是,却穿着舒服暖和,肯定是四福晋仔细挑选过的料子,又是亲手做的,实在是费心极了。
四福晋和耿奕如此用心,当然是因为四阿哥的吩咐。
德妃对这个长子的感觉始终十分复杂,心里不是不想要亲近,但是看见四阿哥就忍不住想起那位佟家的娘娘,回忆起曾经弱小的自己连孩子都保不住只能送给别人养的过往。
四福晋笑道“这是应该的,爷对十四弟也是担心,才会亲自过去看看。”
德妃点点头,就道“要是小十四有四阿哥一半稳重,那就好了。”
这话四福晋只微笑却没吭声,她要说是,德妃是真心这样觉得的吗?
她要说不可能,四阿哥就是四阿哥,十四阿哥就是十四阿哥,两人从小处境就截然不同,怎么可能养成同样的性子,德妃会不会觉得自己说十四阿哥不如四阿哥呢?
幸好德妃也没有让四福晋非要回答的意思,露出点倦容来,四福晋就识趣地告辞了。
只是她刚出宫回到贝勒府,在门口就停着一辆马车。
廖嬷嬷下去一问,回答禀报道“主子,是三福晋来了。”
四福晋一愣,赶紧示意马车一起进府,她这才下了马车,三福晋就已经过来无奈笑道“打扰四弟妹了,我也是临时起意过来,到了门口才想起你今儿是进宫给德妃娘娘请安的日子,倒是唐突了。”
见三福晋愁眉苦脸的样子,四福晋就摇头道“三嫂,我们进去说。”
四福晋示意玲珑送来茶点,就打发丫鬟出去,只让廖嬷嬷在门口守着,明显是知道三福晋的话可能不愿意被别人听见。
三福晋最喜欢的就是四福晋这个样子,可靠体贴得很,不管说什么,都绝不会随意泄露出去的,正因为这样,她实在憋不住才过来找四福晋说说几句体己话“四弟妹知道的,去年初王氏生下一个小阿哥,不足一月就去了。三阿哥当时还怀疑是我动的手脚,因为没有证据就不了了之。明明是病去的,这顶帽子却莫名扣在我头上了。”
她露出嘲讽的笑意来,又道“后来王氏久久没有怀上,毕竟三阿哥这一年多有努力都不见她肚皮有反应,最近听说大福晋的事,这不就让我上门来问那位耿格格可有什么让人尽快怀上的方子。”
四福晋皱眉道“三嫂,这世上哪里有这种方子?”
三福晋原本半信半疑,看她如此郑重的神色也心里松口气,笑着道“也是,要真有的话,太子妃早就……”
“三嫂,慎言!”四福晋打断她的话,对三福晋摇摇头。
三福晋知道自己失言了,多得四福晋打断自己,不然隔墙有耳,谁知道会不会传到太子耳边,就对四福晋歉意笑笑道“我这张嘴有时候一说起来就停不下了,多得四弟妹提醒我。”
她叹气道“我原本就不信这种东西,偏偏三阿哥耳根软,不知道听谁说的就信了,愣是让我过来问,倒是失礼了。只是我回去说没有,三阿哥也不知道信不信。”
四福晋想起钮钴禄格格的事,就小声跟三福晋说道“绝不会有这样的方子,如果有,那必然是害人的。”
三福晋一听顿时警惕起来,连连点头道“也罢,我特意过来一遭,三阿哥要是不信就让他问四阿哥去!”
说完,她忽然问道“对了,四弟妹你们这边那个卖玉容膏的铺面还开门吗?”
四福晋一愣“要开门的,只是之前大嫂的事闹得沸沸扬扬,时常有人去找耿家人打听,担心影响铺面的买卖,暂时就没开了。三嫂这样问,是……”
三福晋有些不好意思道“还不是当初四阿哥送的玉容膏,三阿哥全给了王氏,其他人是一点都没有。王氏原本就天生丽质,这擦完玉容膏之后更好看了,把三阿哥迷得七荤八素的。哪怕不为了三阿哥,就是能变好看,谁不想要呢?”
她就很想要,不是用来取悦三阿哥,而是自己照着镜子也美得很啊!
王氏那张脸本来就好看,用上玉容膏之后皮肤吹弹可破,白皙如雪,更是美上一层楼了,后院谁见了她不羡慕不妒忌不想要啊!
三福晋这会来看见四福晋,也是羡慕道“四弟妹一阵子没见,皮肤也变好了,人都好看多了。”
四福晋被夸得有点不好意思,只能道“等事情平息后,铺面应该就会开门了,到时候我派人跟三嫂说一声。”
看三福晋还眼巴巴盯着自己,四福晋只好道“我这边还有两罐玉容膏,先给三嫂用着,就是桂花味道的,不知道三嫂喜不喜欢。”
“喜欢,谢谢四弟妹。”
三福晋带着两罐玉容膏欢欢喜喜回去了,然后四福晋刚坐下,就迎来了五福晋。
四福晋这就惊讶了,毕竟五福晋是个胆小腼腆的性子,很少出外走动,这会儿居然出门到这边来了?
五福晋过来的时候在路上遇到三福晋的马车,自然知道这位三嫂来过,就腼腆一笑道“打扰四嫂了。”
四福晋笑着请她落座“哪里就打扰了,要五弟妹早些来,还能碰上三嫂的。”
五福晋就点头笑道“是,在路上看见三嫂的马车了。”
她沉默了一会就说明了来意“是这样的,想问四嫂,那家玉容膏的铺面还开门吗?”
四福晋没想到连五福晋都问这个,连忙解释道“过阵子就会开了,暂时还在准备,五弟妹也是想买这个吗?”
五福晋轻轻点头,脸色怪不好意思的“是,我见着刘佳侧福晋用了,变得十分好看,所以就……”
她的面色黯淡下来,自己作为员外的女儿,嫁给五阿哥当福晋已经是高攀了,然而自己的蒙语学得不好,跟五阿哥说不上来,两人感情就很一般。
刘佳侧福晋虽然出身江南,却擅长蒙语,很得五阿哥的欢心。
五福晋暗地里刻苦学习蒙语,却依旧不得五阿哥多看一眼,就想着用一用这个变得好看了,是不是就能让五阿哥稍微多来自己这边一回?
四福晋心下叹息,回头对身边的廖嬷嬷使了个眼色。
廖嬷嬷悄然退下,很快就去了耿奕的院子问道“耿格格这里可有多余的玉容膏?”
耿奕一听就二话不说道“有,还有一罐没有味道的玉容膏,如玉去取过来。”
廖嬷嬷连忙感谢道“主子把手头的两罐前脚送给三福晋,后脚五福晋就来了。”
闻言,耿奕就明白,四福晋那边是要江湖救急,手头都没余粮了还怎么送啊!
好在她还有一罐没用,不然就尴尬了。
廖嬷嬷赶紧带着那一罐子玉容膏回去,放进锦盒里,悄然无声托着回去,放在四福晋的手边。
四福晋对她点点头,打开锦盒看了一眼就推给身边的五福晋道“我这里只剩下一罐了,回头多做一些出来就让人送去五贝勒府?”
五福晋笑着收下,抿唇道谢“多谢四嫂了。”
四福晋又握着她的手叹道“五弟妹比上回消瘦了一些,也得对自个好一些,好好放宽心。”
五福晋微微点头,知道四福晋是好心想安慰自己“四嫂,我知道的。”
送走五福晋,四福晋重新坐下后忍不住感慨道“这都什么事啊……”
四阿哥好心送几个兄弟玉容膏,转头这些阿哥都送给受宠的侧福晋和格格去了,让福晋们就颇为尴尬的。
不过别人的家事也不好说什么,四福晋生怕后边还会有人求上门来,她手上是真的没了,连耿奕那边都榨干了,一点不剩,这铺面得赶紧开起来才行。
四福晋等四阿哥回来的时候就说起今儿的事,四阿哥微微颔首道“确实拖得久了,我下朝的时候还被好几个大臣问起,说是家中的女眷都打听此事。”
莲花糕的事似乎被压下去了,毕竟皇帝都过问了,然后都没下文,证明并不是真的能起死回生的玩意儿,自然大家的兴趣就下去了。
四阿哥就拍板道“铺面其实都准备得差不多,听闻几个嬷嬷每天没歇着,也备了不少货,应该够了吧?”
四福晋之前觉得是足够的,如今接二连三被上门来求,就开始十分怀疑那些玉容膏真的够卖吗?
就跟她想的那样,第二天铺面一开门,就有无数的管家和嬷嬷们冲进来要买,一口气都要十罐二十罐的,后边的人怨声载道。
耿银擦着汗道“这玉容膏不能放,放久了就不如之前好用了,一人最多买三罐就差不多了。”
一个膀大腰圆的嬷嬷愣是挤到最前面,一听就不乐意了“我家主子用得多,还有不少女眷要一起用,十罐是不能少了。”
后边一个高大的管家也不高兴“你家主子买那么多,后边人买不上怎么办?”
两人眼见着要吵起来,耿银就鼓起勇气上前道“每人三罐,这是东家定下的规矩,用完再来买就是了。”
他说的东家自然是四阿哥了,嬷嬷立刻偃旗息鼓,管家也闭嘴站在后边不吭声了。
其他丫鬟和侍从原本还准备上前劝架,生怕两边打起来,谁知道自家掌柜一句话就摆平了,对耿银露出敬佩的神色。
耿银还是第一次被这么多人包围着,其实后背都被冷汗打湿了,表面还要神色如常的模样,装得可辛苦了。
不过被丫鬟和侍从们的目光一看,他又有点高兴和满足。
他已经不是以前的自己了,更是抬头挺胸,来回走动,看看哪里出岔子也能立刻出手调整。
好在耿银一开头提起东家,后边人都是识趣的,乖乖每人买三罐。
就是后边开始有些味道缺货了,又开始闹了起来,觉得前边的人买光了,后边的没什么味道可选,也有觉得铺面准备的玉容膏实在太少了。
耿银就上前笑着解释道“放心,不管什么味道,效果都是一样的。若是不喜欢这个味道,实在选不上其他的,可以晚几天过来。”
那些人一听就立刻闭嘴了,过几天来,家里还等着用的主子岂不是要剥了他们的皮?
他们也就抱怨几句,还真不敢不买,毕竟再犹豫一会就什么都没了!
这才开门半天功夫,存了半个月的玉容膏居然一扫而空,是一罐都没有了。
剩下的人唉声叹气,守在铺面都不肯走了。
耿银只好让侍从客气把人请出去,又留下地址,回头有货就立刻派人送上门,才算是把人都安抚住了。
等侍从把铺面大门关上,耿银示意他们把铺面整理好也能回去休息,自己就转身回去后边的小院。
他进了小院,看周围没有人了,立刻笑着一边手舞足蹈,一边转圈圈“成了,卖光了,成了啊,哈哈!”
耿夫人正在井边洗衣服,听见声音回头看见耿银的样子顿时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