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耿奕总算出了月子,&bsp&bsp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痛快洗澡!
坐月子的时候只能用拧干的热帕子擦身,她简直难受坏了。
出来后耿奕就一叠声吩咐胡嬷嬷让厨房烧很多热水,狠狠泡个热水澡才行!
她趴在浴桶里,&bsp&bsp身后有如穗帮忙清洗头发,浑身被热水包裹着,&bsp&bsp舒服得直想哼哼两声。
胡嬷嬷怕耿奕泡久了会头晕,睡着了也不好,&bsp&bsp看着差不多时间就催促她起身。
耿奕想到以后也能泡澡,&bsp&bsp倒也没打算继续赖在浴桶里不出来,&bsp&bsp穿上衣服后躺在软塌上,如穗正用赶紧的帕子一点点擦干头发,然后再小心翼翼梳头。
这梳头的力度正好,耿奕躺着都开始昏昏欲睡了,&bsp&bsp只觉得这日子舒服得不行。
她勉强保持住清醒,&bsp&bsp忽然想起一件事来“爷最近不是说得了差事忙着,&bsp&bsp这两天匆匆忙忙的?”
平日四阿哥都跑过来看小四,总算偶尔能遇上这孩子清醒的时候。
然而这孩子清醒的时间最多一刻钟左右,&bsp&bsp一会儿又睡着了。
四阿哥只能一趟趟跑过来,&bsp&bsp看能不能碰上。
最近两天来的却少了,四阿哥说是接了个差事,却没具体说是什么,&bsp&bsp只说是忙起来了。
胡嬷嬷就道“主子爷下朝后就把自己关在书房,&bsp&bsp倒是每天会过来一趟看看小阿哥。”
耿奕有点好奇,&bsp&bsp等头发干透后,&bsp&bsp如穗给她梳起来,&bsp&bsp这才换上一身衣服出去,&bsp&bsp就见苏培盛在外边候着了“苏伴伴怎的来了?”
苏培盛无奈道“爷在书房连晚饭都没吃,&bsp&bsp奴才实在劝不动,只能请侧福晋想想办法了。”
他再三催促,四阿哥在书房里面答应得好好的,最后似是忘了,还是没出来。
苏培盛实在担心,就跑来找耿奕了。
耿奕点点头,二话不说就跟着他去书房看看,在外边轻轻唤道“爷?”
等了一会,四阿哥才在里面应了一声“进来吧。”
耿奕这才推开书房的门,顿时惊呆了。
因为书房里面全是扔在地上的宣纸,也不知道四阿哥画了多少,扔了满地,根本就没有下脚的地方。
耿奕只好捡起最近的宣纸,拿起来一看,显然是个图样。
这图样是红缠枝菊花纹,正中是一朵盛开的红色菊花,两边则是花枝,连着菊花两相对称。
看得出四阿哥很用心画的花纹,对称的纹路都丝毫不差。
她又捡起另外一张宣纸,上面是岁寒三友的花纹,有梅花、青竹和松树。
枝丫上的梅花正盛开,还有几朵含苞待放的。
青竹连竹叶都十分清晰可见,两两对称在竹竿上。
松树更是连松针都能看得一清二楚,不知道描绘了多久。
苏培盛跟在耿奕身后也在捡宣纸,看熟悉的样子应该不是第一次捡了。
耿奕看着手里的图样,忍不住问道“爷这是做的什么?”
四阿哥头也不抬道“这是瓷窑的图样,打算送去俄国那边换盐石的。瓷窑那边送来几张图样,我瞧着都不怎么样,就打算亲自画几张出来。”
这一画,他就停不下来的。
闻言,她低头看着手里的图样,心里已经开始同情瓷窑的工匠们了。
这么对称的玩意儿,真能烧得出来吗?
四阿哥终于画完最后一笔,放下毛笔后抬头问道“你手里是我之前画的两张,费了不少时间,还是不太满意,你觉得哪个更好?”
耿奕觉得这真是个死亡问题,选哪一个都可能不对,连忙答道“我瞧着两张都很好,爷怎的就不满意了?”
四阿哥叹气道“花枝缠绕得细腻一些,我总感觉画得有些僵硬。”
耿奕心里也想叹气,你再画得灵动一些,工匠们也未必能烧出一样的来啊,放过那些可怜的师傅吧!
她就说道“爷在书房是忙着画图样吗?这天都黑了,该用饭才是,别累着自个了。”
四阿哥这才瞥了苏培盛一眼,恐怕他沉迷画图没心思用饭,苏培盛就自作主张把耿奕给请过来了。
苏培盛连忙低头告罪,耿奕就笑道“我也许久没陪着爷一起用饭了,一听就赶紧来了的。”
四阿哥这才把目光从苏培盛身上挪到耿奕那边,起身点头道“也罢,一起用饭吧。”
苏培盛偷偷松口气,给耿奕递了个感激的眼神。
耿奕就带着四阿哥回去了,路上问道“爷瞧着脸色有些憔悴,不如那些图样先让瓷窑的师傅们试试,画出来跟烧出来是不是有些不同?”
四阿哥点头道“确实,烧出来跟画的是不一样,毕竟烧的是在瓷器上。”
瓷器是立体的,画是平面的,确实会有些差距。
四阿哥就派人把还算满意的那两个图样送去瓷窑那边,看看烧出来如何再说。
耿奕笑吟吟吩咐胡嬷嬷让厨房送晚饭过来,马厨子那边早就准备好了。
他如今也摸清楚耿奕的口味,送过去耿奕都颇为满意。
这次一听四阿哥也过去了,马厨子赶紧加菜。
猴头菇扒鱼翅、素炒鳝丝和滑溜鸭脯,再上了一道酿冬菇盒。
四阿哥吃得有点心不在焉的,显然心思还在刚才的图纸上。
耿奕担心他一边想着工作一边吃饭,都不知道自己吃什么,对肠胃也不好,就开口转移四阿哥的注意力,笑道“小阿哥吃得多睡得多,额娘说跟我小时候很像。”
四阿哥的注意力果然转过来了,笑着道“是,我每次去就没碰上他醒着的时候。不过这样也乖巧得很,从来不哭闹,跟小三不一样。”
钮钴禄格格的儿子简直每天不哭一哭都不行,跟练嗓子一样,嚎的力气是一天比一天大,声音隔着老远都能听见。
就连四福晋知道后都忍不住说,钮钴禄格格这个小阿哥中气十足,身子骨是真的好。
钮钴禄格格却有点头疼,这孩子整天嚎,还让不让人好好休息了?
饿了要嚎,睡醒要嚎,尿了也嚎。
嚎那么一两声还不行,怎么都要嚎上一刻钟,弄得满院子的人兵荒马乱的,小阿哥这才满意了。
就连钮钴禄格格亲自哄,小阿哥也得嚎够一刻钟才行,一点都不给她这个亲额娘面子。
四阿哥亲眼见满院子的人轮流哄这个三儿子,急得一头汗,就觉得耿奕这边的小阿哥好吃好睡挺好的,起码安静得很,耳朵也不用遭殃。
耿奕听得都好奇了“那我回头得去钮钴禄妹妹那边看看,她的小阿哥真有那么厉害吗?”
何止厉害,反正小阿哥不分昼夜,醒来就要嚎,钮钴禄格格坐月子都不得安生,人都憔悴了一些。
毕竟夜里被小阿哥的哭声惊醒,她好一会才能睡着,然后再次被吵醒,人都难受起来。
四福晋看着这样不行,坐月子不能休息好,对钮钴禄格格也不合适。
但是这个小阿哥晚上嚎,隔壁院子都能听见,钮钴禄格格又不好见风,起初就想着过几天小阿哥可能就好一些,谁知道他越发起劲了,嚎得比以前更多更大声。
四福晋只好收拾了远一点的院子,让钮钴禄格格搬过去,裹着披风,从头到脚都包严实了,再坐着轿子送过去,这才让钮钴禄格格能好好休息了。
耿奕坐月子的时候,身边人都没出去,也就不大清楚外头的事。
她才知道钮钴禄格格给儿子吵得都休息不好,顿时颇为同情。
原本耿奕还觉得自己的儿子跟小猪一样,吃了睡,睡了吃的,叫都叫不醒,也没能互动多久,还有点遗憾。
如今她一听钮钴禄格格的惨状,就一点都不遗憾了,还是自家儿子体贴,没闹腾的。
最惨的是钮钴禄格格可能给儿子的哭声给弄出后遗症来了,一听见孩子哭声就手脚冰凉,心慌气短。
曲娘来了几次把脉,都说钮钴禄格格这是有点惊住了,过阵子就能好。
四阿哥有点不放心,去宫里请了太医过来,把脉后跟曲娘说得一样。
只道过阵子,离开小阿哥远一点,没听见哭声了,钮钴禄格格休息得好了,这就会慢慢恢复的。
耿奕对钮钴禄格格简直同情坏了,睡着之后被儿子的哭声吓醒不止一次,身体这是吓出条件反射来了,怪让人心疼的。
吃过饭,四阿哥就提起跟俄国做买卖的事来“是九弟牵的线,送了些给俄国使臣。原本想着雪玉膏还得等他们回去后,送女眷的话才会有效果,重要的是梨膏糖。”
互市那边的梨膏糖一出,简直被俄国人抢疯了。
价钱哪怕贵,商人还是眼都不眨全买下来,差点还因此打起来的。
九阿哥原本只是试试水,没想到这么受欢迎,就让人又送了一批去互市那边。
哪想到使臣们自个用过雪玉膏也很喜欢,当场就要找耿银下单。
要的还不是一两箱,而是上百罐。
耿奕听得咂舌“使臣们要那么多做什么?”
上百罐雪玉膏,他们是打算用来吃吗?
敷脸的话,他们这才几张脸,用得过来吗?
四阿哥原本也奇怪,还是九阿哥私下打听了,才得知大祭司非常喜欢雪玉膏。
擦了几次之后,皮肤明显比之前要好。
大祭司也是爱美的,俄国冬天时间很长又冷,以前用的面脂十分油腻,滋润度不够,哪怕一天擦几次,他还是会掉皮,皮肤变得粗糙。
如今才用几次,他的皮肤明显有好转,尤其掉皮的地方就已经好多了,自然欢喜得很。
哪怕耿银让翻译再三解释,这东西放不久,几个月后就不好使了,大祭司还是要买那么多,说是回去送人。
毕竟跟他一样爱美的贵族不少,带回去转手送人也是十分体面的事。
这点钱大祭司是看不上的,摆明不会回去转卖,跟互市抢生意,九阿哥问过四阿哥后,就让耿银点头答应下来。
大祭司买了几百个,其他使臣少一点,也是一个人买了几十罐子。
可以说,他们使团就把仓库的存货几乎都包圆了,实在是大手笔,给钱也爽快得很。
这种大客户,耿银是最喜欢了,正好新作坊也收拾好了,货量陆续增加也不怕断货,就麻溜给使团打包好了,还体贴问使团需不需要人送过去。
不过使团也带了侍卫来,人数哪怕不多也够用了,只需要增加马匹和马车,耿银迅速就帮忙办好了。
大祭司很满意,看见梨膏糖后又大手一挥买了几大箱。
耿银是见怪不怪了,问过使团其他人一起买,派人麻溜送了过来。
等使团走的时候,耿银还带人特地送他们出城门,巴不得这样的大客户再来一批!
耿奕就笑道“那耿叔真是做了个大买卖,多得九阿哥牵线了。”
四阿哥点点头,没告诉耿奕,九阿哥让耿银偷偷把价钱加上去一些,包装都换成了更漂亮的瓷瓶,让大祭司爱不释手。
哪怕他知道里面是一样的,但是包装不同,那就代表这是给自己这样身份的人用的,二话不说就给钱,一点不在乎价钱比铺面卖得贵。
吃完两人聊了一会,四阿哥的神色放松了一些,也没再回去书房继续埋头跟图样死磕了。
耿奕第二天就去看钮钴禄格格,被胡嬷嬷带着走了好一会,发现她的新院子是真的远。
钮钴禄格格知道她要来,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耿奕看她的脸色尚可,笑着道“妹妹的气色还可以,原本我还担心着呢。”
钮钴禄格格就迎着耿奕进去,无奈道“我搬到这边来后安静多了,还适应了好几天才缓过来。”
她是没想过孩子的哭声居然这么可怕,那么有穿透力,硬生生把人吵醒不说,完全是直接吓醒的。
耿奕就关心道“听闻妹妹之前听着孩子哭声就手脚冰凉,心慌意乱的,如今好些了吧?”
钮钴禄格格就摇头道“我原本想着隔开半个月了,该是适应了,就打算搬回去。谁知道睡了一夜,被吵醒好几次,这心都快从嗓子眼跳出来了。”
身边的娄嬷嬷就解释道“格格半夜被小阿哥的哭声惊醒,脸色惨白,手脚冰凉,整个人要喘不过气来,吓得奴婢赶紧去请了曲女医过来看看,说还是惊着了。”
耿奕对她的同情简直滔滔不绝,这都什么事啊“所以妹妹还是搬回来了?”
钮钴禄格格点头道“暂时只能这样,看小阿哥大一点,没那么爱哭了,我再搬回去。”
这也是无奈之举,她半夜吓醒的时候心慌意乱不说,浑身冷汗连连,手脚凉凉的,好久没能暖过来。
娄嬷嬷也吓得脸色都变了,用被子裹着钮钴禄格格抱在怀里给她暖着,发现钮钴禄格格浑身还微微颤抖,把整个院子的人都吓坏了。
耿奕倒是觉得钮钴禄格格这是有点神经衰弱,反应才会这么大的。
之前正坐月子,曲娘就不好给钮钴禄格格开药。
后来钮钴禄格格出了月子,曲娘斟酌着写了个温和的汤方,她喝了几天后感觉挺好的。
只好不靠近这院子,不靠近小阿哥,钮钴禄格格的身体就没什么事。
然而一靠近,她立刻就变成那个受惊的样子,曲娘也是束手无策。
耿奕就琢磨道“要不妹妹试着喝点安神的药膳,总归得慢慢调养才是。”
钮钴禄格格就点头道“那就有劳耿姐姐了,不然我总不能搬回去也不好。”
她还是很想陪在小阿哥身边的,搬得那么远,想见都不容易。
孩子小不好见风,之前钮钴禄格格也坐月子不好出门,隔几天才见一次。
如今她出了月子还好,就能每天过去看两眼。
只是小阿哥一哭,钮钴禄格格哪怕没睡着,就在旁边站着,都感觉后背出冷汗,手脚也是冰凉冰凉的。
耿奕请了曲娘过来,写了几个药膳方子给她看看。
都是安身静气的方子,跟汤药没有冲突,曲娘看过后就道“是药三分毒,格格吃着不怎么见好,还是换成药膳慢慢调养为好。”
药膳是红枣桂圆粥、柏子仁粥、莲子糕和百合早归汤,基本上都是养血静心,调理失眠、心悸出冷汗等都有奇效。还是普通的食材,胜在温和滋补。
钮钴禄格格接过药膳,跟耿奕道谢,转头就让娄嬷嬷让厨房开始做起来。
耿奕觉得心病还需要心药医,药膳虽然能调理,确实治标不治本,重要的是怎么让小三不再哭得那么厉害。
孩子爱哭,大多是几个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