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和尚,你这是……”
赵御眼见三千多人恢复了过来,随即想要带着他们离开这地窟炼狱。
可却在这个时候,那老和尚却没有离开的意思,反而向洞内走了些许,盘膝坐于冰冷的地面上,双手合十。
“孽因皆为少林所起,孽果自当和尚来尝。”
老和尚看着眼前暗无天日的地窟,低声的对着赵御说道:“施主此一举功德无量,但看上天有好生之德,老和尚舔脸求施主留少林一丝释门香火!”
老和尚的话虽然说的云山雾绕,但是赵御还是听懂了其中的意思。
他心里很清楚,赵御这一路行来,专门挑选那些颇有传承的宗门帮派下手。
为的就是要将武道从中间掐断,这样一来,根本不用百年,最多三十年,天下将再无入品高手。
一开始老和尚也不理解,但是看着这数千被镇压在地窟当中的‘妖魔’,老和尚突然懂了。
赵御的做法虽然有些血腥,但是从长远来看,对于天下苍生未必就不是一件好事。
少林创派之衷,却不是为了称霸武林,而是弘扬佛法,达摩祖师留下武道传承,也不是为了争名夺利,而是为了护法伏魔。
只是随着时光流逝,随着少林对武道的看重,将修行的路走岔了。
“你能保证,少林寺不会再出现第二个无戒?”
赵御眯起眼,看向原地端坐的老和尚。
绕过少林不是什么难事,但是这地方既然贵为武林泰斗,那么留下一丝传承之后,难保不会出现什么岔子。
“施主可还记得玄慈?”
大和尚没有回头,只是轻声的问道。
玄慈?
赵御一愣,这不就是上一次天下武林公审江玉燕的时候,真当是少林的主持么……
赵御没有回答,只是点了点头。
“那玄慈方丈的孩儿,现就在少林寺中,他虽然愚钝,但是却佛缘极深……”
“虚竹?”
赵御猛地想起来,当初那家伙被江玉燕以移花接木吞掉周身内劲和修为,却没有伤其性命。
虽然老爹多少有些给少林寺抹黑,但是毕竟是方丈的唯一血脉,少林寺还容得下。
“这倒是个不错的办法……”
赵御不等大和尚说话,立刻点了点头。
别人不去说,这虚竹从赵御的记忆到前后几次的接触,都能轻易的发现,他对佛法的痴迷,远远超过的武道。
被废掉修为之后,这家伙更是死心塌地的钻研佛法。
他倒是个不错的人选。
……
赵御带着三千多人走出木人巷,就在赵御经过那十八铜人镇守关口的时候。
十八人看到赵御身后的数千人,领头的微微叹可口气,并没有阻拦。
一路走出别苑,来到狮子林。
浓郁的血腥味还弥漫在空气中,少林众僧双目赤红的盯着不远处的步惊云和二哈等人。
这些和尚眼中流露出的杀意,比一般悍匪都要凌冽几分。
武道本就是精炼气血和筋骨的过程,气血越足,心燥也就越盛,这不是念两遍经文就能平息的。
“恶……恶鬼?!”
在看到那些和尚之后,赵御背后那数千人,纷纷吓得面无人色,即便是有赵御在前,也都瑟瑟发抖的不敢上前。
十三年前,就是一个和眼前这些光头和尚一样的人,将他们从周围农户家劫来。
亲手在他们面前斩下了一千多颗小孩的人头,之后那人便杀的疲倦了,这才对他们用了一千来世之咒的咒毒。
十三年,人不人鬼不鬼的在暗无天日的地窟中,他们浑浑噩噩的度过了十三年。
当真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啊!
所以此刻再次看到那些赤红着双眼的和尚,身后这些刚刚逃出生天的人,内心都不由得畏惧起来。
“二哈。”
赵御没有动弹,只是站在和尚们身后,喊了一声。
二哈快步掠过中间的和尚,来到赵御面前。
“带一队人,将这些典籍从藏经阁中搬出来,一个都不许漏掉!”
赵御伸手入怀中,取出一张巴掌大小的白帛,这白帛上,密密麻麻的写着典籍的名号。
这白帛,是老和尚从他僧衣下扯下来的,而上面记载的典籍上,或明或暗的都藏着少林的武学宝典。
老和尚再藏经阁扫了四十多年的地,自然对整个藏经阁的藏书经典都了若指掌。
“领命!”
二哈接过白帛,随即一招手,身后站出来二十多名夜叉,跟着二哈就朝这藏经阁的方向掠去。
看着赵御旁若无人的发号施令,而且一上来就要将少林的武学典籍一锅端了。
那些首座和长老们自然都不干了。
达摩院首座更是将手中的锡杖重重的往地上一戳,大喝道:“众僧随本座一起,护法伏魔!”
随着达摩院首座的话落下,剩下的人立刻拿起手中的器械,气势汹汹的朝着二哈他们拦去。
而这个时候,赵御不紧不慢的看向步惊云,轻声说道:“杀!”
冷光闪烁,剑气纵横。
步惊云一手持剑,道道剑芒从败亡之剑上激射而出,直奔和尚们杀去。
领头的几个长老立刻出手,想要拦下步惊云。
却不想,当他们踏进步惊云周身五步之外的时候,身体却好像中邪了一般,定格在了原地。
步惊云的天赋,连赵御看了都咧嘴。
在经过这么多场恶战之后,这家伙的剑道修为几乎已经和当初无双城外的剑圣相差无几。
败亡之剑流露出的剑意,隐隐约约已经有了剑二十三的雏形。
五步之内,一般挣脱不开他剑气纠缠的武夫,都将会陷入如同剑二十三所覆盖的那种异域空间之中,任人宰割。
除了步惊云之外,其他夜叉也在这个时候出手,黑剑撩起之时,便有人头落地。
……
京城,一匹快马从东直门疾驰而入。
守门的武卒看到那马背上的杏黄旗,立刻呵斥周围军民让路,随即打开中门。
马匹之上,一名驿卒一手紧握马缰,另一只手上掌着一道皇封卷轴,直刺刺的冲进东直门。
人马未歇息,一路来到承天门外。
驿卒翻身下马,快步朝着承天门跑去,边跑边喊:“天津卫急报!”
来到承天门外的时候,有守卫拦住那驿卒的去路,开口道:“急报从何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