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后来。
直到他在夜晚又一次接近熟悉的灵魂时,看见对方蜷缩在角落里哭。
总是充斥着生机的地方此刻被与凋零占据,注视着蒙上了阴影的灵魂,知晓了发生何事的髭切皱起了眉。
‘为什么要忍耐?’
身为他的审神者,为什么要去隐忍?
直接挥刀砍过去即可,将那群人都给斩断也不是不行。
在髭切眼里,应该去反抗的审神者在失败了一次之后就放弃了所有的抵抗。
在他疑惑的注视下,原本散发着耀眼光芒的灵魂逐渐布满了尘埃。
就像是原本应该夺目的珍珠自愿被埋入淤泥里一样。
疑惑与不解。
愤怒和失望。
第一次品味到这种情绪的髭切想不通对方究竟为什么会表现得如此软弱。
软弱到了……不像是曾经那个人。
想不通,一直纠结的髭切在久久的思考后终于勉强得到了一个可以说服自己的理由。
‘因为没有人帮忙就无法活下去。’
没有自己的注视就会遭到伤害。
没有自己的保护就难以平安的成长。
‘就像是金丝雀一样,离开了别人打造的舒适鸟笼的话就会死在外界。’
想到了答案的髭切满意的点了点头。
作为一个合格的近侍,为了本丸那些同僚们的生活,为了时之政府能够多一份战力,他要更加努力才行。
也为了自己这个脆弱的审神者,他需要去做一些事情。
于是先前的观察不知不觉的变了味道,髭切在看到白日里审神者经受的一切后开始思索如果是自己的话应该如何庇佑着对方不再经历这一切。
他甚至是开始记录日后见到审神者后如何将可能会触及阴暗过去的事情全部清扫干净。
总之,在髭切的计划里,他和审神者的相见本该是自然而然的事情。
但是变故总是让他的计划变得一团糟。
仅仅只不过是一个意外而已,那些欺辱过审神者的人被那个“家入硝子”叫做“咒灵”的妖怪差点杀死,这点小事竟然会让审神者恐慌害怕到了放弃自己的生命。
‘就那么害怕所谓的弟弟、家人会因此而无法接纳?’
越来越读不懂审神者想法的髭切久违的又一次品味到了茫然。
‘那些家伙无法接纳你的话,你可以看着我。’
你本应该注视着的我。
如果害怕这些东西的话,那就应该靠近根本不会有丝毫怀疑、只会抱有百分百信任与亲昵的本丸里面的付丧神,以及他。
无意识的有了这样的想法,但是在髭切决定付诸于实际行动之前,他先发现了另外一件事。
那就是自己审神者体质的特殊。
万能的许愿机、可以实现任何愿望的彩蛋。
怎么称呼这样的奇特存在都可以,但隐藏在光鲜梦幻外表之下的却是扭曲与淤泥。
愿望当然会被实现,但不可能出现的奇迹会以扭曲的形式降临。
就像是渴望家人,那么她在得到家的同时就会踏入一个充斥着恶意的环境。
看明白了这一切的髭切安静地注视着病床上陷入沉眠的审神者,在久久的沉思后才为自己的审神者找到了生存的缝隙。
‘如果任何愿望都能被实现的话,那么解决暗堕也只会是小事一桩。’
暗堕也本就是不同于神明妖化的另一种不该存在的扭曲之物。
两种扭曲的存在相互碰撞,负面相互抵消,用会给自己审神者带来悲剧的“愿望蛋”来换取一个新生的机会。
“我会做这个实验的样本。”
站在时之政府的大楼内部,将这个疯狂的计划说出口的髭切面上是浅浅的微笑。
他主动的伸出手,接触了那被称之为禁忌的暗堕刀剑。
“作为交换,将我的审神者带回来。”
就用那具可以温养灵魂,令剥离扭曲特质的审神者灵魂修养,最终再次回到自己原本身体的义骸来做交换。
索性髭切算准了一切。
尽管这背后有本灵髭切的推动令他有些许的惊讶,但那又如何呢?
看着手背上的纹路渐渐隐藏在皮肤之下,逐渐恢复原样的髭切听着耳边传来的欢呼声,漫不经心的想着。
只需要将他的审神者带回来。
将他的、在外界受够了伤害的鸟儿带回来。
这次他会给她提供最安全和舒适的环境。
但是在日后回忆起这一过去的髭切却发现了一个被自己忽略的点。
望月千奈娅的愿望都会以扭曲的形式实现。
而名为“髭切”的付丧神也是由她的愿望而降临在本丸内的。
那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的髭切只是朝着自己的目标迈出了脚步。
时之政府去接触审神者的父母,以“治疗好你们的女儿”为诺成功说服了对方同意让望月千奈娅来到时之政府就职。
狐之助也在此之后通过特殊的手段前往审神者封闭的自我内心,去试着说服对方同意前往时之政府就职。
不出意外的,狐之助根本无法成功将审神者带离她封闭的内心。
‘果然,离开我就是不行。’
因为这样的想法而微妙的品味到了喜悦,于是髭切倚靠着先前的纽带顺利来到对方的领域,而后又理所当然的接过了本属于狐之助的任务。
唯一令他惊讶的是,审神者的心防之重,导致具现化的房屋令他费了不少功夫在强硬的冲进去。
‘不过一切都很顺利。’
看着眼前顺从的签下了契约的审神者,发觉一切都和自己想象中的一样,髭切舔了舔自己的犬齿。
愉悦。
舒心。
但仅仅只是这样或许还不够。
审神者实在是太过虚弱,也太过柔弱。
随意寻找了个机会将自己的刀纹烙印在对方的灵魂上,轻易的缔结下了此生都无法剥离的神契,感受到双方灵魂有了最亲密链接后,髭切仿佛听见自己心底有野兽发出满足的低吼。
锁链终于套牢在了对方的脚腕。
注视着审神者回到本丸,髭切看到了她一步步走进了自己准备的鸟笼。
之后又得到了审神者自己的回答,听见对方说自己享受着安乐生活的话语,髭切彻底放下了心。
他亲自为审神者的脚腕戴上了印有自己刀纹的镣铐,这座本丸就是最坚固华丽的鸟笼。
随着审神者在本丸内的活动,在她的身后,无形的锁链蜿蜒拖曳及地,而其中一端就掌握在他的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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