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犯错,她罚得轻;邻里亲族有人说话不好听,她也只是笑。却没想到,她之所以不计较,不过是懒得计较罢了,真让她计较起来,青麦发现,自己是承受不起的。
她跪下来痛哭流涕地求沈氏开恩,把站一旁的二丫也惊到了,惶惶然跟着跪下。
后面的仆人们虽然不像二丫那么不经吓,却也被震慑了,陆陆续续跟着跪了下来。
沈氏没说话,只招呼二丫起来,让她给宋韵捂住眼睛,然后默默看着青麦痛哭,直到她哭得没力气了,才开了口
“起来罢,把眼泪擦擦。”
“知道害怕了?或许你还有些恨我,对你这般不留情面。”
青麦连忙摇头。
沈氏继续说
“恨也没什么,人之常情。我的儿女若出了事,我只会哭得比你更痛,也会更恨没照顾好他们的人。”
沈氏深深地看了眼青麦,直看到她心里发毛,又说
“但我是主子,我恨哪个奴婢,即使没办法让他死,也能让他生不如死,或是父母子女生不如死。所以,要轻慢我的儿女,你们便掂量掂量后果罢。”
这话是对着所有仆人讲的,哪怕是在宋家自在惯了的李家夫妻,也生起了忌惮的心思。
宋老太太是个大咧性子,对仆人一向宽容,李家夫妻、青麦白穗,都是她买来的人,也是她调教的人,难免比较松散。
沈氏嫁进来后,并未怎么改过规律,仆人们没大的错处,她也不想显得自己严苛,如今借着青麦的事儿发作一通,也算是给他们紧紧皮子了。
沈氏话锋一转,又安抚道
“这是我最不能容忍的事儿,至于其他的,犯个小错,偷个小懒,我不会计较。我家人口少,全赖你们帮扶;你们生病受伤、婚嫁丧娶,也别见外,有什么都可以和我讲,我会尽力满足。只记住一点便罢,那就是忠心。”
底下跪着的两排仆人唯唯应是,虽然还有些小心思,到底是知道什么错不能犯了。
宋筠一直听着,看沈氏打一棒子给个甜枣的训练下人,不禁感慨,这是个管理型人才啊。看来古代女眷,虽然读书识字方面远比不上现代女性,生活智慧却足够多。
沈氏看青麦被吓得差不多了,才给了她个结果。
“念你是初犯,我就不赶你回家了。只是,孩子我却不放心让你看了,你目前只需做一件事儿,那就是把二丫好好教出来,以后由她负责大姐儿的事。”
“至于你打络子挣的钱,我也差人去打听了,你一共挣了一贯多铜子儿,可对?既然你不想回家,那我就回了你爹娘,只是到底需要给他们点甜头,省得他们来闹事儿,你挣的这些钱,便舍了吧。”
这简直摸住青麦的命脉了不好好干活要挣私房钱,那沈氏一句话就能让她把钱吐出来,还不会引来争议。
毕竟,“父母在,不有私财”,让丫鬟把攒的钱留给父母,这是教导仆人们懂得人伦孝道啊,谁也挑不出错来。
比起被爹娘随便卖了,私房钱被收走都不是大事儿了,青麦默默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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