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家亲爹到底想如何整饬御史台,朱极并不关心。
既然已经引起老头子足够重视,那他能够承担的责任已然宣告完成。事实上即便关心,也未必能比朱元璋考虑得更周到。
这场家宴之后,除了带一种弟弟出宫在城里游玩了一圈之外,朱极依旧保持着带武备学堂晨练,到大都督府理事,&nbp;&nbp;回府中读书写文章三点一线的生活。
直至,十月丙辰。
洪武七年初冬的第三天,尚不曾有雪花簌簌地飘落。
虽然阴冷的天气让百姓们不得不换上臃肿的冬衣,但在这一天,京师的每一个角落都张灯结彩,热闹的气氛让整座城市的气温都升高了几度。
这其中固然有官府的强制要求,但更多的地方还是百姓们自发捐钱捐物张罗。
因为,&nbp;&nbp;雍王殿下要及冠了。
冠礼自古以来便是男子成年的标志,作为大明开国之后第一位行冠礼的皇子,&nbp;&nbp;朱极享受了前所未有的待遇。
民间尚且如此,朝中便更显隆重。
只是,无论正式举行冠礼的谨身殿,还是所有京官等候的奉天殿,此时都是静悄悄一片。
一直跪伏在朱元璋面前,朱极心里不由得开始吐槽。
之所以如此安静,完全就是为了等待前往宗庙告祭的朱标。而朱标之所以行事如此迟缓,纯粹是因为老头子那一代祖宗一座庙的奇葩设计。
祭拜五座祖先庙,朱极在这里足足跪了一个时辰。
他不得不佩服那些盘腿坐在软垫上的文武大员们。坐这么久的时间,屁股都不带挪动一下的,他们就不怕得痔疮吗?
朱极不是没有想过换个姿势。
但就在昨晚,他答应马皇后坚决不给老朱家丢脸。
只要自己稍微有点奇怪的举动,&nbp;&nbp;这场老头子精心准备的冠礼搞砸不说,那些朝臣嘴上不说,心里肯定会嘲笑自己这个宗室首位成年男丁。
朱极自己倒是不在乎,但为了让自己那些小老弟们今后不至于生活在自己制造的负面阴影下,到底还是选择了硬撑。
不得不说,这两个月带着武备学堂的学生训练是有效果的。
搁在以前,朱极可不敢保证能一直撑到这场繁琐的嘉礼结束。甚至,此时此刻就应该出现腿脚痛麻难以动弹的情况了。
正当朱极等得不耐时,奉天殿外,三声响彻皇城的鞭声后,侍仪使“太子告庙回宫”的通禀随之而来。
与此同时,在寒风中冻了一个时辰的舞乐班子顿时奏响大成乐。
当朱标踏入谨身殿,坐在左侧最上首的条桌后,作为宾赞的刘基带着两名侍仪司引进使含笑走上前来。
躬身向朱元璋一拜之后,刘基先从引进使端着的朱漆牡丹纹方盘中取出五彩锦织祝辞,当着谨身殿内的宗室和诸多德高望重的朝臣宣读道
“酒礼和有,迢豆静嘉。受尔元服,兄弟具来。永言保之,降福孔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