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连巡视的骑卫都不知在什么时候悄声不见了,此时阵营中只有少量士兵在忙活着手里的事情来回穿帐而出,才让这大营看起来不是那么的安静,但就对几十万大军的阵营来说还是显得有些诡异的,但这奇怪的一幕老顽童竟然没有丝毫察觉注意到,这就实属不该了。
见偌大的军营竟没人理会自己,周伯通那犯浑劲又上来了,一手撑着旗杆,只身挂在顶上怪叫道:“法王,你再不回答,我可要骂了!”
声音传出去隔了半晌,仍是无人理睬,周伯通遂破口大骂道:“臭金轮,狗法王,你这算什么英雄好汉?这是缩在乌龟洞里不敢出头啊!孬种!懦夫!我老顽童看不起你!”
这话一出,东边突然有人回应道:“老顽童,丘处机在此,有本事便来。”
周伯通闻言眉眼一挑,当即扑下旗杆,飞身急奔过去,喝道:“在哪里?”
但那人一声叫喊之后,便不再出声,听着声音却不是金轮法王的,倒像是蒙古军士冒名顶替的,周伯通望着无数营帐,竟不知从何处下手才好。
阵营外边听到这回声的陆无双与程英两人当即内心一沉,丘师叔竟在蒙古大营中?那更要跟上去瞧瞧了。
在全真教,丘处机虽待人严厉,但对杨过与陆无双程英三人其实是一碗水端平的,毕竟都是郭靖带上山的,不可能去区别对待。
军营中。
又过了一会,周伯通便勐听得西首远远有人怪声叫道:“丘处机在这里啊,孬种快来罢!”
这却是又把周伯通刚刚骂出去的话还了回来,直把他气得火冒三丈,龇牙咧嘴的一熘烟往西首奔去,期间但听那人怪声不断,口中污言秽语直把修道的周伯通差点气得犯了高血压。
心道:“这该死的小子!若让我抓到定打得你娘都认不出来!竟敢辱骂你的周爷爷!”
可周伯通奔得近了,那怪声却渐渐变小,周伯通刚跑了一半路程,叫声便断断续续,声若游丝,最终止歇,周伯通只好止步,因实在是不知道这叫声是发自哪一座营帐。
而这,就是金轮法王的策略,利用人海战术先把周伯通的心给搅乱。
事实上也成功的激怒了周伯通,后者怒极反笑,呵呵叫道:“金轮法王你这个懦夫!是在跟我抓迷藏么?既然你不敢出来与我一战,那我便一把火烧了蒙古大营,看你那时还出不出来?!”
这话自是把全军上下吓了个不轻,这混老头可是真能做出这样的事的,身后不远的赵志敬心想:“我现在背靠四王爷这棵大树,别到时候还没立功就先坏了事,那他怪罪下来可就不妙了。”
心念一想当即纵身而出,连连摆手道:“周师叔祖!使不得啊!”
见到来人,周伯通小眼一瞪,双手叉腰喝道:“又是你这个小道士,咋咋呼呼干什么?为什么放不得火?!”
赵志敬看了眼后者,信口胡言道:“师叔祖,他们这是要故意引你放火啊,你瞧不出来么?这些营帐中放满了火药,你一点火,乒乒乓乓,把你炸得尸骨无存,况且,丘师叔还在营帐中呢。”
周伯通闻言吓了一跳,跳脚大骂道:“这帮混蛋这么歹毒?”
想到丘处机还在军营中,便也就放弃了这个想法,但不能放火的话,这千万帐大营自己可得要找到猴年马月?直把他急得不住抓耳挠腮。
赵志敬见他竟然信了自己的鬼话,不由一怔,这周师叔祖当真好骗,自己不过随意胡诌,三岁小孩都会存疑,他竟信了,心思竟能单纯至此。
内心大喜,又道:“徒孙探知他们的诡计,生怕师叔祖不察,心中急得不得了,因此守在这里等您。”
周伯通宽慰的拍了拍赵志敬的肩膀道:“嗯,你倒好心,要不是你跟我说,我老顽童岂不是要被炸死在这儿了?”
赵志敬内心暗喜,脸上却不显山露水,低声道:“徒孙还冒了大险,探得了法王藏身所在,师叔祖且随我来。”
话刚一出,不料周伯通却大摇其头道:“说不得,千万说不得!我若找不到,认输便是。”
打赌寻人,于他是件好玩之极的游戏,如果由赵志敬指引,纵然找到,也已索然无味,这种赌赛务须光明磊落,鬼鬼祟祟实乃大忌。
他老顽童游戏人间多年,赌品还是可以的。
赵志敬碰了个钉子,心中大急,突然想到:“他号称老顽童,脾气当真与众不同,那便只能诱他上钩了。”
微微低头,再抬头之时便已露出了悲壮的神色,道:“师叔祖,既是如此,弟子可要去救人了,丘师叔待我视如己出,我可看不得他受难,若是弟子不慎身死敌营,还忘师叔祖向门中告知,弟子没有丢全真教的脸!”
说着便展开轻身功夫向左首群山中奔去,内心则在忐忑,也不知周伯通会不会跟上来,待奔出数丈,略一侧头向后看去,脸上不自觉便露出了诡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