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芜闻言剧烈喘息,胸腹如拉动的风箱起起伏伏,想来内心此刻正在天人交战,一边是仅剩的金刚门人,是门内最后的火种,一面是自己的生命,便是桑芜平日有着再大的魄力此刻不免也陷入了沉默。
他不会天真的以为眼前这名实力高深莫测的黑衣青年只是单纯的请他去喝个茶,只要自己此刻妥协跟随,那结局定然是十死无生的局面,他还不想死。
瞥了眼对面这名陷入纠结的一派枭雄,东丈也不催促,而是饶有兴致的左右观望这偌大的金刚门。
半响而过,忽听桑芜沉重的声音响起:“你们别怪我,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你们自求多福吧”
讶异的收回目光,东丈便见对面的桑芜已迅雷不及的展开身法快速往演武场外奔去,见之稍稍愣了片刻,随即便露出了笑意:“听见了么,你们门主要逃了,让你们好自为之呢”
说完足尖一点,人也瞬间消失在了原地,有伤势较轻的门徒看到,东丈正以闪电之姿迅速拉近了他与桑芜的距离,可说是眨眼就追上了正拼命逃窜的桑芜。
“喂喂喂,你这么做可不厚道了,我杀了你们这么多人,作为门主,不应该与我死战到底么,说好的为兄弟报仇呢”
正拔腿往山下狂奔的桑芜闻言一惊,东丈的声音不知何时已到了他的耳边,这是什么样的身法?剑法通玄也就算了,就连身法都快到了这幅田地,他还怎么打?
别看桑芜一幅霸道狂放的唬人模样,其实他的内心是胆怯的,光看他那一身全副武装的精铁护具就知,明明修行的是以防御力强劲着称的金刚不坏神功,却怕到要在身上以外物防备的地步。
这,就是不自信的表现,武功虽比哈达要强,但心理素质却远逊后者,只能打顺风局,而碰到逆风局便会崩溃。
从东丈三剑破开他的防御后一连串的表现就能知道,这人那时心态已经崩了。
对东丈的调侃桑芜始终不为所动,咬牙只往山下奔去,见此,东丈也沉下了脸,两步越过桑芜身前忽的止步,跟着足尖一点完成一个变向,身形又霍然往前荡去。
平刃拔剑式。
一剑平举半空等对方自己撞上来,这一剑看似随意简单,就像是等着对方止不住身形撞上剑刃般,一般有两下的对手都不会中招,何况是实力堪比裘千仞这样高手的桑芜?
东丈这么做实则是特意漏出右侧腹肋空档诱敌深入,如果桑芜从东丈右侧拦腰截剑,东丈便可垫剑反击,简单点讲就是骗剑,骗对方率先出招然后立马斩断其手后发先至。
当然,这么危险的剑招也只有那些有本事的人才敢轻易使出,没有一定的实力是根本反应不过来的,就会变成是傻乎乎的送死。
东丈正好就是此列行家,玩的就是一个攻心,玩的就是一个戏谑。
事实也果不其然,桑芜真就瞄准了东丈故意露出的右肋率先抢攻,以一记大力金刚指勐戳东丈右肋。
“呵你比刚才那个大个子差远了”
东丈持剑右手忽的正握变反握,垫剑就往下滑来,噗的一声闷响,被内力所加持的铁剑犹如神兵利器,轻松就削断了桑芜的大拇指。
后者疼得连连闷哼,东丈没有给他过多的反应机会,欺身上前连出七剑迅速划开桑芜身上的护具,打掉了他最后一块遮羞布。
没了护具的加持,此时的桑芜已然自乱阵脚,面对东丈的全力出手根本做不出像样的招架,很快,桑芜的手筋、脚筋皆被东丈割断,软趴趴的跌坐在地,眼神无光且慌乱。
“别杀我!”
“放心吧,我不杀你”
一手攥住桑芜的头发将人如像死狗般往演武场内拖去,东丈反手将长剑归于腰后的剑鞘内,轻声道:“黑玉断续膏,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