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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答滴答的声响。
是鲜血自爬满岩壁的藤蔓坠落的声音。
落在鼬的额头,填满那金属护额的凹槽,也就是木叶。
鼬失神的望着。
莹白的光照亮狰狞的世界。
这由无数生命托起的炼狱之所。
他不知道这场阴谋最终的走向如何,那卵中孕育的家伙究竟是从何而来,更不知道那磅礴如海的查克拉是从何而来。
可鼬知道他必须阻止这一切。
赶在那家伙从卵中孕育而出之前将他扼杀在摇篮里。
一旦他真正出世,必将引发一场浩劫,到时恐怕连他都是回天乏术。
鼬攥着拳头,踩着血泊而去,荡开的涟漪里,他飞身直冲那近乎透明的卵。
双手结印。
吐出炽烈的火球。
瞬间湮没整个地下空间。
鲜血蒸干化作弥散的雾气,朦胧的视野里,可以依稀看见熊熊燃起的树影,它们交织着层层叠叠的如同城墙一般将卵死死护在其中。
树影燃尽。
可同时又在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再生着,汲取着弥散空气中血色雾气,眨眼又是形成新的高墙。
且愈发坚韧。
鼬面色凝重。
立在蒸腾的血雾里,他凝视着那交织的树影,查克拉竟是顺着藤蔓灌输进了树影之中,高速流动起来。
下一秒。
如枪般朝着鼬刺去。
他飞身闪躲。
没再使用火遁之术,树影有了查克拉的加持坚韧程度恐怕已经匪夷所思。
使用火遁的话,先不说能不能将那树影烧毁,就算烧毁了又如何呢,凭借它的再生速度,瞬息之间就会生成新的高墙。
而他的攻势也只不过是无用功,浪费查克拉罢了。
巨响炸起。
刺去的藤蔓如炮弹般砸进岩壁之中,激射的岩石里,如枪矛般狞厉的树影铺天盖地而来。
整个地下在此刻都躁动起来。
那攀附岩壁层层叠叠的藤蔓亦是得到了加持。
携着杀机呼啸而来。
鼬眼风锐利。
在八方而来的攻势中来回闪躲,抓住每一丝间隙而去。
一轮鏖战下来。
他有些气喘吁吁,全身上下多处狰狞的伤痕。
而呼啸的树影却是不知疲倦,无休无止的发动攻势,如海潮般汹涌在这血色世界之中。
鼬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闪躲。
视线余光穿越八方降临的杀机飞向那树墙后藤蔓托起的卵。
哪怕攻势如此。
守护卵的高墙依旧不见任何松懈。
莹光浮动。
包裹卵中的身影茁壮生长着,据鼬的观察,短短一分钟之内它就完成了正常人类幼童近乎一年的发育。
生长速度简直快的匪夷所思。
鼬可以想象到,在那未知怪物的体内,细胞正在以指数的速度分裂爆发着。
而类似这样的情况,他只在鬼的身上见过。
咻咻咻——
枪矛暴刺,呼啸的破风声里,影分身鼬被贯穿腰腹肋骨。
他飞快的抽身而退,趁着残喘之际,飞快捕捉着那卵发生的可怖异变。
潮水般的查克拉汹涌澎湃,在疯狂发育的身体内横冲直撞。
第一眼触及时尚才六岁的身形此刻已然十一二岁。
莹光涨落。
如呼吸一般。
隔着层层交叠的树影,鼬最后一眼凝视着那未知的怪物,在心底翻腾的幽幽恐惧中,他自行消散而去。
破碎的大地。
血光显照的天空下。
鼬踩着自深渊爬出的巨滕,凝重的目光穿越沟壑而去。
他皱紧了眉。
脑中不断闪过那被树墙隔绝藤蔓托起的卵。
查克拉。
如海潮般汹涌的查克拉。
在此之前。
他从未在这个世界感受过查克拉的存在。
鼬一直认为查克拉是忍界特有的东西。
就如同鬼一般。
于忍界来说压根就不存在这种东西,而在这个世界却是为祸千年。
眼下出现如此巨量的查克拉,只有两种可能。
第一种,这个世界其实存在查克拉,只是十分稀罕。
第二种,除他之外,还有其他忍界之人穿越到了此地。
结合近期发生的种种事由,鼬自然是倾向于第二种。
可随之而来的另一个问题却又是扑朔迷离。
穿越本就是玄之又玄的事,一人穿越尚能理解,几人穿越又该作何解释呢?
亦或者说根本就不是什么穿越,是早就酝酿好的阴谋。
家族与木叶剑拔弩张。
且愈演愈烈。
随时都处在开战的边缘。
早慧的鼬将这一切看在眼里,他知道这经年积蓄的矛盾只需要一个导火索便会全面引燃。
而他作为族长宇智波富岳的长子,在这么关键的一个节点离奇失踪会引发什么呢?
他的父亲也就是族长大人一定会将矛头指向木叶。
若是理智的话,可能还会与木叶高层有接触交谈,可若是理智全无的话,战争就是必然之事,血与火将再度降临在村庄之内。
假设最好的情况,富岳强压住心中的怒火去接触木叶的高层,可后者压根没做这件事自然不会揽在自己头上,反而会认为宇智波没事找事,想以此为借口开战,到时候战争又是九成九之事。
无论怎么想。
宇智波鼬离奇失踪这件事情都必将成为彻底点燃战争的导火索。
鼬思绪复杂,立于倾覆的天地里,他的脸上阴云阵阵。
在他穿越的这大半年时间。
宇智波家族与木叶之间恐怕已经战火连天了。
乐意看到这般局面的究竟是谁呢?
除了其它几个忍村恐怕也就是木叶的高层吧。
毕竟他们总想着能彻底解决宇智波这个祸患。
鼬深吸口气。
没再多想。
无论事情多么迷雾重重,他都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前进,想要看清事情的真相就只有站在更高的地方,不断的变强。
有朝一日。
他一定要重回木叶!
以一己之力力挽狂澜!
轰隆隆!
惊天动地的巨响。
又是一座拔地而起的山岭在不断皲裂的大地上倾覆。
滚滚巨石而下。
摧枯拉朽的扫平沿途的一切。
烟尘弥天。
林木尽折。
世界混沌一片。
鼬扶着腰间的日轮刀,凌厉的目光穿越倾覆的天地而去。
巨滕依旧在从沟壑之中蔓延而出。
原本只是覆盖半径五十米以内,这会功夫百米之内也尽皆是蜿蜒纵横的巨滕了。
一片苍劲青黄。
鼬没有再派出影分身,既然无法突破重重树影,那也无需再耗费精力,眼下养精蓄锐,静待决战降临即可。
立于崩塌的世界里。
鼬面色无波。
森冷的脸上是石刻的决绝。
鎹鸦飞跃崇山峻岭,穿透茫茫夜色而来。
鹅卵石铺就的庭院里,面色苍白气若游丝的男人缓缓的抬起手。
鎹鸦越过高墙轻轻的落下。
男人,也就是产屋敷耀哉。
他温柔的抚过鎹鸦漆黑的鸦羽,继而眼前一亮,身体微微颤抖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