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车在汽笛声与刺耳的刹车声中停下。
拥挤的人潮涌动起来。
隔着重重身影。
爬满水珠的窗玻璃外,是一列腾着蒸汽古铜色的火车。
它疾驰在飘摇的细雨中,仿佛一柄利剑刺穿雨幕。
鼬快步而去。
在站台的岗亭处将一张大钞掷出,“帮我买一张去东京的火车票。”
“东京?”
岗亭内是一名还算年轻的女人,探出脑袋皱着眉头打量着他。
“身份证件有吗?”
鼬沉默不语。
女人绷着张脸,刚想打发走这孩子,后者那漆黑的瞳孔竟是翻涌出阵阵血色。
“东京东京”女人眼神涣散,愣愣的说着。
继而毫无意识的将一张发皱的火车票递到了鼬的手中。
“谢谢。”鼬朝着列车而去。
待到身影彻底消散在站台时,女人这才缓缓清醒过来。
“刚才不过是有个小孩过来了吗?”
她神色茫然。
基本的安检以及检票之后。
鼬登上了去往东京的火车。
他买的票是最高等的。
成为柱以后。
鼬就已经摆脱金钱的束缚。
鬼杀队对于剑士们的补贴十分优厚,对于柱更是如此。
车厢内十分安静,乘客们基本都已悉数入座,鲜有交谈,有也十分微弱,不敢喧哗。
能买得起头等票的,家境自然不会差,素质教养也多半与之对应。
鼬在自己的座位入座。
临近窗户。
至于身旁的座位则空无一人。
不知道是没来还是没卖出去。
列车即将启动的一刻。
一个妆容精致衣着光鲜的女人拖着行李姗姗来迟。
她的神色看起来很是匆忙。
穿越夹道而来。
最终在鼬的身边坐下。
鼬看了她一眼。
细长的眼睛高挺的鼻梁棱角分明的脸,美艳之中透着一种强势凌厉。
她拍了拍肩头的雨珠,继而整理起粟色的长发,又是上下打量左顾右盼。
纤细的眉紧紧蹙着,心事重重几个大字完美的在她身上诠释出来。
鼬歪过脑袋。
将稚嫩的脸贴在雨珠蜿蜒的窗玻璃上,随着汽笛的轰鸣,一股巨力将他按在靠椅上,窗外荒芜的景色也飞快的倒退而去。
城镇。
桑田。
继而是高山大河。
他静静的看着这一切,渐渐有些疲惫。
这趟去往东京的火车预计耗时要十二小时,也就意味着鼬要待在这里除却解决卫生问题之外,一动不动整整十二小时。
联想起这些日子发生的种种事由。
鼬不由忧从中来。
围绕在这场‘穿越’之后的到底是什么秘密?
究竟是谁主导了这一切呢?
他揉了揉发紧的额角。
不再去想。
一切问题的答案都等着他自己去探索,就如同寻见藏匿于众鬼身后的大蛇丸一般。
有朝一日。
鼬一定会亲手将这一切瓦解,以至高的力量粉碎一切阴谋。
汽笛的轰鸣响在耳畔。
望着窗外细密如线的雨帘,他缓缓闭阖上眼睛。
东京。
千代田区永田町。
首相官邸。
一座屹立于昏沉世界中的四层建筑。
它是这个国家行政权力的中心。
巍然森严。
宅邸外随处可见来回踱步的黑衣人,凌厉的目光审视着任何一个企图接近此地的人。
穿越栽满绿植的庭院而去。
首相官邸内此刻正灯火通明。
除却警戒的卫士外。
是忙的不可开交的政府官员。
一个个西装革履拎着一摞文件来回奔走,嘴中细碎的声音响个不停。
时值首相换届。
隶属于当朝首相的政客们皆是忙得如火如荼。
为了稳固自己的地位他们必须在这关键时刻拼上一把。
当然。
他们所做的也不过只是锦上添花而已,真正力挽狂澜还得看他们政党的首脑,也就是首相中居一郎。
此刻他正身在首相官邸的最高层。
也是防卫最为严密之地。
悬挂国旗与历届元勋的办公室内。
中居一郎端坐于红木质地的靠椅上,身子前倾,双手交叠,肘部撑在桌面上。
“能麻烦你摘下面具说话吗?”他凝视着身前一位带着仿兽面具白色背带衫黑色紧身衣尚不知性别的来客。
“抱歉,组织规矩如此,戴上面具便不能于他人面前摘下面具。”
声音浑厚,是男性。
“没事,没事。”中居一郎强忍着心中的不快。
“可以请问一下,木村先生为何没有亲自前来?”他又说。
声音卑微。
完全不像是一个首相该有的样子。
“木村先生要事缠身,近来一段时间可能都无法再与你联系,在这期间,我会负责与你对接。”男人缓缓的说道。
中居一郎微微笑着。
可心中却是怒火中烧。
他堂堂首相,一国之中地位最高之人,何日受过这种委屈,沦落到要和一个无名小辈对接。
可他是敢怒不敢言。
村田先生那可不是什么凡人,中居一郎至今都无法忘记他那有如神明一般的力量。
执意要杀他就算他躲在万层堡垒之中也难逃一死。
“关于为民党领袖的事情木村先生已经了解了吗?”中居一郎无愧于顶尖政客,哪怕心中怒火滔天,可脸上却依旧满脸堆笑,看不出半点埋怨。
“嗯。”
“会有人替你扫清这个麻烦的。”男人说道。
“那就劳烦你替我多谢木村先生了。”中居一郎说。
得到男人的答复后,悬于她心头的石头也是随机而落。
为民党是他执政的最大威胁,眼下既然得到了木村的支持,那么扫平为民党自然不是问题。
在这之前。
为民党三名高层接连无故昏迷不醒尽皆是拜村田先生之手所赐。
他不知道村田用了什么手段。
不过他也不在乎。
只要能让他肃清政敌稳固己方党派的统治即可。
“做好你分内的事就行。”男人淡淡的说。
“一定一定!”中居一郎连忙点头。
“最后提醒你一遍,”男人起身,“千万不要插足你不该管的事情,否则你知道后果的。”
说罢。
转身离去。
中居一郎目送着他的身影。
房门带上的一瞬间。
他凶相毕露,咬牙切齿,拍在桌面的双掌死死攥成拳头。
“该死!”
凌厉羞恼的声音从牙缝中钻出。
就连一个无名小卒都敢对他如此不屑,而中居一郎还只能听之任之。
高坐于首相之位的他其实也就不过是个傀儡罢了。
他早就沦为那个名叫木村的恐怖存在的工具了。
自四个月前木村凭空而现。
中居一郎的头顶便笼罩着挥之不去的阴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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