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不属于任何大势力,只是一座小岛上挣扎求存的普通人,听到传闻,他们整个村子拖家带口赶来参战,因为所有青壮年和修行者都出动了,也只能把妇孺带上。
男人说道“老婆,我去战斗了,你就待在营地里,我这一辈子活够了,吃了太多怪物血肉,再过几年,我要么被吃掉,要么化作血尸,我已经认命了,但上天给了我一次改命的机会,能让咱们的孩子不用认这个命。”
他只是一个普通人,虽然和血海怪物多年战斗,积累了不少战斗技巧,但没多少时间训练他们军阵作战的刑阳,只是把他们编入了用来填补战线的炮灰兵,防具只有自己制作的皮甲,武器只有一杆自己带来的骨制长矛和墨门制作的一把连弩。
这些武器,在连明境都要郑重面对的神灵分身面前,几乎可以说是赤手空拳,但男人还是无比珍惜墨门给予的连弩,把它擦了又擦,极其爱惜。
“百夫长说,我们对祂没什么威胁,有明境,气境的强者在,祂会先攻击他们,我们很安全。”
“只要射中天女分身一箭,我就算值了,你以后也可以对咱们孩子说,你父亲是伤到了神的人。”
男人不停絮叨着,他平日是一个沉默肯干的人,很少这样说话,他的妻子眼睛里噙着泪,一句话没说,听他说完,目送他拿着精心保养的武器,义无反顾地走向军队集结的地点。
军队集结,军容严整,天地间好像有无形的肃杀之气形成。
阵地上,陈景辉站在为向碧霄修建的高坛,施展着请神上身的术法,向碧霄站在她身侧,静静等待着。
在不远处,一座充满乐器的高塔上,季梦思对陈景辉微笑了一下,鼓励着他,让他不至于发挥失常。
高塔下方,墨无己本体趴在这里,他的战俑则在前方战线,要和天女分身打近战。
“我的士兵们。”
刑阳站在军队最前方,他转过身,看着所有人。
在他面前,是要跟随他进行第一波冲锋的气境高手们,他们中的几位还持有明境层次的灵器,这些灵器远比不上陈景辉的古神剑,被血海严重污染,光是持有它们,就极为难受,好几个人都咬着牙,抵抗着灵器对他们的影响。
“我参加过一次开战前自认必败的战斗,在那场战斗中,云陛下以凡人之躯逆斩神祗,登临弑神者后,随后她和我们并肩作战,杀死了另外两位神灵。”
“在更早的历史里,役人王踏破剑阁,斩杀神灵,他最开始的身份只是一位奴隶,最后却踏在了神灵的尸体上。”
“在古老的神话里,古剑追杀相柳数千里,相柳的鲜血落处,形成了南荒的泽地,他的配剑如今仍被供奉在千风峡,由千万人敬仰。”
“我想说,我们即将要攻击的,也是一位神灵,我们或许比不上任何一位弑杀神灵的英雄,我们只是被囚禁在血海里的囚徒,但祂也不是完整的神灵,祂只是神灵的一道微弱的分身,祂甚至没有极境强者那般恐怖。我们弱,祂也弱。”
“只有杀死祂,我们才能离开这片血海,才能见到阳光,才不用子子孙孙都吃血海里的怪物血肉,不用看着长辈逐渐变为血尸,不得不杀死他们。这将是一个无比困难,无比艰巨的战斗,我们当中的很多人都不会看到最终胜利的时刻,但我们都将看到胜利的曙光,因为那就是我们发起战斗的这一刻。”
“我的士兵们,请随我死战。”
刑阳说完,朝着众人深深鞠了一躬。
法坛上,陈景辉完成了请神上身的术法,天女的意志降临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