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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渐浓,郑世仁喝的酩酊大醉,抬头,乌云遮蔽住了月色,整个天空如一盘墨。
晚宴还没结束,却是喝不下去了,给设宴之人招呼一声,慢悠悠的赶回相府。
回到家中,郑世仁屁股底下还没坐热,下人焦急的跑进来禀报。
“老爷,二公子被守夜军抓走了!”
瞬间,郑世仁的酒便醒了,手里用力的握着座椅的把手,脸色铁青“又发生了何事!!”
下人很快把事情叙述了一遍,同时萧夫人急匆匆的跑了进来,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哀求道“老爷,怎么办啊!”
“别急,别急,老夫想想办法想想办法!”
既然自己已经知道了,那么殿下那里肯定也知道了,一把年纪了啊,还要总是给这逆子处理事情。
这一会儿时间,他已经想明白了,可以肯定不是针对自己来的。
这种手段顶多就是让人焦头烂额,对他起不到太大的影响,第一次可能是为了恶心你,第二次就不是了,那群老狐狸的手段没有如此低级。
如此就只有一种可能,那个不省心的儿子得罪了人,然而到现在却连得罪了谁都不知道!
郑世仁越想越气愤,甚至想要打断他的腿,若不是这逆子不懂事,得罪了无数的人,如今也不会遭此针对。
若是被其他人抓,那么一切都好说,打声招呼事情会简单许多,但是守夜军…只听命于殿下。
“来人,备车!”郑世仁对门外的管家喊了一句,如今只能进京面圣,看看魏启的态度。
皇宫内,魏启处理着日常的政务,这时李吉从外面走了进来,跪在地上,尖着嗓子道“殿下,郑相求见!”
魏启抬了抬眸子,丢下了手中的奏章,冷喝道“带他进来!”
很快,郑世仁在李吉的带领下来到了殿内,然后急忙跪伏在地上。
“微臣叩见殿下!”
“你若是来为他求情,还是别开口了,朕懒得听!”
魏启起身负着手走到他的面前,冷声道“朕说过,你若是管不了那儿子,朕来替你管!”
“朕不是没给过他机会!”
“第一次砸天然居被你以反贼作乱的名头压了下去,朕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任你去做了!”
魏启转身,面色平静却是不怒自威,低沉的声音回荡在大殿之中。
“要知道朕可是当着成阳公主的面答应过没人敢去报复,而他的所作所为是在打朕的脸面!”
“如果他知道悔改,便不会发生火烧天然居,打砸朕钦赐的牌匾!”
“这是在践踏皇家的尊严!若不是顾及你,朕早就将他扔入天牢之中,行刑至死!”
郑世仁心里很清楚,若是换作其他人如此践踏皇家脸面,恐怕早不知道死多少回了,可是这都是子虚乌有的事啊。
“殿下,这都是别人做的,那逆子只是被诬陷的啊!”
魏启一挥衣袖,坐在了桌案前,沉声道“诬陷?就算朕信,你觉得天下人信不信,我若是就此放过他,到时候皇家的脸面往哪搁,天下人又会怎样看朕!”
郑世仁往前爬了几步,知道想要将那逆子弄回去不太可能了,于是话锋一转道“殿下,那逆子有罪,但做过的事情可以认,没做过的事情不能认啊…还请给微臣点时间,待微臣揪出诬陷之人!”
魏启未言,大殿内寂静无声,静到郑世仁可以听到自己的呼吸声。
突然,魏启话题一转,开口道“自朕登基以来,封你为相,你是如何回报朕的?”
“先是小儿子闹市纵马摔死,你却打死了车夫,你知道朕需要顶住多大的压力吗?”
“你可知有多少人盯着朕的位置吗?”
郑世仁瞳孔一缩,魏启虽然没明说,但言外之意是,朕对你感到失望。
“臣,有愧!”郑世仁重重的叩首,额头瞬间红了起来。
“诬陷也好,真相也罢,只要能够拿出证据,才能说服天下人!”
“臣,知晓!”郑世仁沉声道。
“嗯,退下吧!”
魏启拿起桌案上的奏折不再多说,继续批奏起来。
京都总共有三座牢房,分别是水牢,天牢,典狱司,其中典狱司是关押普通犯人的地方。
如果按照北魏律法,践踏皇威是死罪,放火烧官廨宇及私家舍宅的人,处三年有期徒刑;纵火造成的损失满五千贯,流放二千里;损失满五万贯,处以绞刑。
如今天然居被焚烧了近三分之一,短时间内别想再做生意,预计亏损可能达到十万贯钱。
所以郑观本应该被关在天牢之中受刑而死。
但是魏启终究是不能直接杀掉他,否则朝堂会出大问题,最终郑观被他丢到了典狱司,郑世仁感激涕零,在殿外跪到天亮才离开。
一夜之间,鱼水欢的名声响彻京城,里面的玩法新颖,深受正人君子的喜爱,同时,两首诗传遍豫州。
诗中的一句,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将大多数浪子漂泊异乡的落魄感与缠绵情思结合在一起。
然后加上一曲春江花月夜,伴着彩蝶儿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演奏,一个惹人怜惜的花魁就此诞生。
两首诗将鱼水欢的蝶彩儿捧到了极高的位置,成为了鱼水欢的花魁,一时之间,风头竟然略微压过了春雨阁的柔冬儿。
天然居,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被火焚烧的气息,此时一队官兵正在里面寻找着线索,而在外面有两个男人等待在旁,其中一儒雅男人和郑世仁有着几分相似。
“大人,火焰抹除了所有的痕迹,没有任何线索,已经无从查起!”一将领来到二人面前躬身行礼。
“查到天然居少东家的住所了吗?”郑宽对一旁的京城县令周旬询问道。
“回大人的话,查到了!”
“带人,我们走!”
……
庭院中,房间内,秦亦裹成了个粽子静静的躺在床上,视线望着天花板,心中估摸着时间。
结果没等到想要的人,却等到了苏婉儿,如果是平时的话,他也许会开心的举起双手三腿欢迎,但今天显然不合适。
因为苏婉儿生气了,此时他裹成这副鬼样子,简直就是任人宰割的状态。
秦亦的眉宇间萦绕着淡淡的忧愁,郁闷的望着双手环胸一脸坏笑的苏婉儿,脸上的表情似乎再说你死定了。
庭院内,范咸羞愧的低着头,吴德仰着头望天表示与贫僧无关。
时间回到清晨,鱼水欢火遍京城让范咸压抑多年的情绪喷薄而出,回到家中向老爹炫耀起来。
而范昀心中不解,他对自己的儿子可是很清楚的啊,妥妥的草包一个,开青楼的钱是他给范咸用来打水漂玩的,谁知道竟然打出响声了。
于是,范昀略施小计就从范咸口中套出了实情,鱼水欢的成功多亏了吴德的创意,以及秦亦的诗才。
虽然与范咸关系不大,但是他的钱和交友的目光也是很重要的啊!
孩子有出息了,范昀准备和老友分享一下喜悦的心情。
然后一大清早的,乐呵呵的来到苏府,和苏岩装呗,说他儿子怎么怎么样,大概意思就是金龙岂非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
苏岩直呼无语,不是你总是嫌弃草包儿子的时候了?再说不就是开家不错的青楼吗?有什么值得炫耀的吗?于是乎,苏岩把沉浸在秦姑娘离去悲痛中的苏艺削了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