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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空中,一轮明月高悬,挥洒下丝丝缕缕皎洁的月光。
宁河县城南,何家后院,书房中。
“区区三日,城中大半眼线被灭,八名暗子仅存三人连哪家下的手都不曾查清!”
“我要尔等有何用?!”
只见一位怒容满面的中年男子压抑不住自身火气,从简榻上冲下来,对着下首几人大发雷霆道“废物一帮废物!”
几名下属皆是战战兢兢,低头俯首,不敢回话
这名男子正是何家的当代家主,何少杰。
他朝着几人发泄了一番后,止住了心头怒火,默默坐回了简榻上,侧身用冰冷的眼神注视着对榻的一名青年。
这是他的次子,何新然。
“父父亲,眼下该如何是好”
看着面前神色僵硬的二儿子,连说句话都不太利索,何少杰倍感失望。
一股浓浓的无力感充斥着他的全身
“唉!”
最后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他膝下本有三子二女,两个女儿如今皆已嫁作人妇,而长子何伟锋并非嫡出,乃是小妾所生,素来不为他所喜,成年之后便被打发了出去。
至于三子在幼年之时便不幸夭折。
所以,对眼前的何新然。
何少杰本是寄予厚望,早早的便认定了他作为何家下一代的掌舵之人,三年前更是将家中与边境军市近半的生意,交于何新然负责。
可惜,他未料到一场滔天的祸事因此而起!
榻上,何少杰无力地对儿子开口道“你与那曹顺荣牵扯太深,这些日子,为父已尽全力为你遮掩,甚至不惜赌上了整个何府”
说到这儿,他看向儿子的眼神中,忽得露出一丝希冀
“新然,其他物资暂且不提,你只消告诉我,那霹雳车与你是否有关?”
奈何,他等了半天,仍不见何新然有何回应
于是他明白了。
一股彻骨的寒意自心底传遍了周身。
半响后,一道麻木的声音在何新然耳中响起,令他浑身一震。
“你去收拾些细软,带上几个死士,逃吧”
“有多远,逃多远!逃去塞外”
这青年战战兢兢地看着似乎瞬间苍老了十岁的父亲,颤抖的道“父亲,那你”
“我留下!”
何少杰出神的看着他,淡淡答道“我不能走,也不想走”
第二日清晨。
何府的大门缓缓打开。
这开门的响动颇大,一下便引来了正在附近盯梢的陈端义、陈端礼两兄弟。
几日前,两人方挨了陈母一顿训斥,随后又遭了陈奕白眼,最后被发配至沥血门一行人手下,充当两个守夜的斥候。
在何府附近监视了数日,不曾合眼
只见正门口,接连走出了数名轻装打扮的青年汉子。
这些人服饰不一,方出府便四散往各个方向的城门而去,似乎都是要出城办事
躲在暗中观察的陈端义顶着一对黑眼圈,向背后的弟弟使了个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