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桩阵中,与那爆裂声一同传出的,还有两道沉响。
正是先前划过的那两根断裂落地之声。
“呼”陈奕挥出了最后一刀,正待收势。
忽地耳朵一动,微微侧头,拿眼角余光,朝角落一处阴影中撇去。
“好刀法!”同时,一声赞叹自其中传出。
“兄长,你什么时候也学会鬼鬼祟祟了?”
陈奕嘴角一弯,也不拿正眼去看,只是伸指轻弹,震去刀身沾染的雪花,笑着朝来人问道。
“自然是深夜难眠,来找小弟你一道,再饮上几杯!”果然,自那阴影中走出的,正是带着一脸笑意的陈孟。
“哼!”陈奕闻言,轻哼了一声。
他想起了对方在席间,不断用大一号的酒杯挑衅自己的模样,忿忿地鄙视道“我看你分明就是一身酒气,遭嫂嫂嫌弃,被赶出来了!”
“胡说八道!”陈孟横了他一眼,笑骂着丢了一壶酒过来。
少年见状,挽了一个刀花,点出刀尖,将半空中的酒壶挑起,下落之际,又稳稳当当地用刀身接住,倾斜到自己嘴边
花里胡哨的卖弄了一番。
“你这小子!”
陈孟见状摇了摇头,端正地持着酒壶,缓步走入了木桩阵中。
“你这第一刀,木桩一瞬既分,桩面平整如镜,可见刀势刚猛霸道,已得了几分刀势不错!不错!”
摸着第一根木桩光滑的断面,他随意地开口点评道。
“第二刀,这木桩缓缓而折,且桩面不平,显然是出手较为轻盈,有回旋的空间,更留有三分余地好!这是纵横之意!”
但看到第二根木桩时,他的眼睛微微一亮,不由得赞了一句。
随即又加快了脚步,观察了第三根。
“嗯?这木桩纯粹是为凌厉的刀气所撕裂,这是拼根基?决生死?”
看着那碎裂一地的残骸,陈孟感知到了其上残留的刀气,有些疑惑的望了陈奕一眼。
“小弟,你这刀路真是”
说到这儿,他顿了顿,思量再三,还是换了一个词道“变化莫测啊!”
“哈,兄长直接说莫名奇妙便是!”陈奕不以为意,拿酒壶往嘴里倒了一口。
随后笑着解释道“于刀法上,我自知不是什么天才,为了尽快适应搏杀,自然不能如常人一般循序渐进,须得扬长避短才行!”
“第一刀是尚未扎实的基础,第二刀是半吊子的纵横刀,第三刀是我最强的内力根基!”
“管它是什么刀路,只要能宰了对手就行!”
陈孟闻言顿时陷入了沉默。
“小弟,抱歉!这段日子真是劳烦你了!”半响后,他带着几分歉意说道。
“兄长这是说的什么话?屡屡教母亲忧心,又贸然提议将嫂嫂接回,害的她受惊要说抱歉,该是我说才是!”陈奕摇了摇头道。
“哈,这并非是你的错!”
陈孟轻笑了笑,随即话锋一转道“短短数月内,抗击胡人进犯,救助灾民,率义军援助常宁,协助调查叛逆,聚众开雪路”
“一桩桩一件件,虽说行事有几分任性,但你做的很好!”
“远超我的预料!”这一句语气中带着欣慰。
听到这儿,陈奕愣住了,看着眼前面带笑意的大哥。
他忽得发现,在宁河发生的一切事宜,对方竟是一清二楚。
但转念一想,这似乎也是理所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