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ript><sript>
天色将晚,老人参精菩提站在无垢峰的主山道上张望着。
眼看着群山掩去最后一丝斜辉,黑沉沉的暮色吞噬大地,菩提愈发焦急。终于,一道白色人影破开浓重的雾霭,踏着山风翩然而来,菩提悬在嗓子眼的心落回肚子里,欣喜地迎上前去“龙君。”
风临渊瞥它一眼,掠入凌华殿,菩提紧随其后。殿门合上,风临渊的袖口无端燃起金黄的火焰,菩提神情大变“龙君,火!”
它慌慌张张拿起银盆,去池边舀水。风临渊掐了个法诀,火焰熄灭,腾起细白烟雾,被火烧过的地方,留下淡淡的火纹印记。
菩提认出那印记“是火神咒。看来龙君此行,颇为不利。”
风临渊翻开手掌,白色光晕裹着一块金色的龙骨。菩提立即对着龙骨跪下,喜极而泣“恭喜龙君取回主人的龙骨。”
它笑着抹眼泪“若是主人知晓,定会为龙君高兴的。”
它一生侍奉在龙主的身边,亲眼看着屠龙者斩杀龙主,夺取她的龙骨。这些年来,龙骨散落各地,它的愿望就是它侍奉的少君能替龙主夺回龙骨,为龙族报仇雪恨。
“只是龙君中的火神咒……”菩提担忧开口。
“是我掉以轻心,那浮玉岛主柳不言确有几分真本事。”
菩提擦着眼泪,感叹道“当初夺取龙骨的六大门派离开雷泽深渊后,无数门派虎视眈眈,众人伺机夺宝,掀起腥风血雨。五百年来,龙骨几经辗转,当初的六大门派,如今只剩下龙君护着的神剑宗,没有几分真本事的,也保不住龙骨。”
风临渊撩起袖子,调用灵力,打算将火神咒拔除。几息之后,他张口吐出一口黑血,面色急剧灰白下去。
“龙君!”菩提惊道。
风临渊属于水龙一族,天生喜水,惧火。这火神咒的杀伤力对他极大。
风临渊抹去唇边血痕,淡然道“无碍。”
菩提又道“六大门派夺得龙骨,企图借助龙骨勘破大道,顺利飞升。哪知杀孽愈重,雷劫愈重,他们犯下屠龙大罪,触怒天道,天雷中降下劫火,祸及宗门,龙骨也流落他人之手。唯有神剑宗宗主,因怀揣着孕育龙君的龙蛋躲过一劫,宗门反而壮大起来。此后,仙门就流传着一个传说,若要借助龙骨飞升,需寻得上古宝物凤凰泪,在雷劫中抵御天火。龙君这次以假的凤凰泪,诱惑柳不言前来,取回龙骨,等柳不言陨落的消息传开,再想故技重施,夺回剩下的一半龙骨,恐难如登天。”
“假的,他们不来,真的,他们一定会来。”
“龙君的意思是,真的有凤凰泪?”菩提吃惊。
风临渊的衣服上沾了血,他杀柳不言,身中火神咒,灵力耗损,现在连捏诀除尘的力气都没了。菩提蹦到衣柜前,给他取来一套干净的衣裳,帮着他换下。
凉风习习,卷着庭前的梨花瓣,飘落如雪,堆在窗台。
风临渊望着窗外的皓月,若有所思“阿虞回来了吗?”
“不曾。这几日云泽堂功课多,阿虞小主人日日回来得晚。”
二人说话间,就见月下出现了道鬼鬼祟祟的人影,正是他们提及的对象——花羡鱼。
花羡鱼在君少疾那里耽误了些时间,今日回来比平时都晚些,被风临渊知道,又要寻她的不是。她盼着风临渊去玉隐池沐浴了,没工夫找她的麻烦。
“阿虞。”经过凌华殿门口时,大门自动朝两边打开,风临渊的声音幽灵似的飘了出来,“进来。”
花羡鱼双手拢在袖中,不情不愿地踏上台阶。
凌华殿内,风临渊背脊挺直,端坐在灯影中,面颊略显病弱苍白,眉心一点朱砂印记,与烛光交相辉映。
“去哪里了?”
“练剑。”花羡鱼抽出自己的剑,递给风临渊,“你知道的,我底子差,这几日叶初阳、叶宿雨两位师兄负责教大家初级剑法,我是你带回来的,又是萧子慕的徒弟,我要学的比旁人差,会辱没了你们两个的名头,所以私下刻苦了些。”
那剑上还刻着“风临渊”三个字,得知是凌华仙君亲手所刻,江月楼好生羡慕了一把,愿意出五万块灵石购买这把剑。
花羡鱼要不是怕风临渊揍她,早屁颠屁颠把剑卖出去了。
风临渊接了剑,搁在手边,垂目看她拢着的袖子“手怎么了?”
“你说这个啊。”花羡鱼卷起袖子,“我回来时跌了一跤,摔的。”
风临渊捉住她的手,拉着她在身前的凳子上坐下,吩咐菩提“取药来。”
“我可以自己处理。”他下手没轻没重的,会疼。
菩提已取来药罐,风临渊指尖沾了点,在花羡鱼的伤处抹开。花羡鱼怕得手往回缩。
风临渊以指轻点,那药膏凉凉的,还有股浓郁的香气。风临渊下手很轻,这回花羡鱼没感觉到疼。
“怎么走路也会摔跤?日后若学了御剑飞行……”他话音一顿,因他想起,花羡鱼恐高。
花羡鱼吸着鼻子,绣着他身上的味道“你身上有血味。”
她是狗鼻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