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谕见她半天不说话,朝她看过去,才发现她眼睛红红的,又要哭了。
他愣了下,问“怎么了?”
陆嘉鱼摇摇头,“没事,我去洗碗。”
她把牛奶喝得干干净净的,端起碗和杯子去厨房。
其实陈谕已经把厨房收拾得差不多了,锅碗瓢盆都洗干净晾了起来。陆嘉鱼只把她自己用的碗和杯子洗干净,简单擦了擦案台的水,就从厨房里出来了。
她到卧室去看了看新衣服,坐在床边抱起来闻了闻,还挺香的。
她想着明天穿新衣服去学校,于是把它挂起来,又拿了换洗的衣服到卫生间去准备洗澡。
她一边在卫生间挂衣服,一边问“陈谕,你要不要用卫生间?我要洗澡了哦。”
陈谕躺沙发上闭目养神,他今天修了一天车已经有点累了,困倦地应了声,“我不用,你洗吧。”
陆嘉鱼就把卫生间门关上了。
她先把热水放出来,氤氲的热气令浴室慢慢变得暖和起来。
她脱了衣服走到帘子后面,开始抹洗发水洗头发。
其实陆嘉鱼刚开始到陈谕家里来的时候也不太习惯,卫生间很小,没有独立的浴室,花洒的水压也不太稳定,一会儿有热水一会儿又变成冷水。洗内衣要用盆子,她不好意思拿到外面去挂,悄悄挂在她卧室的窗台口。
可是时间长了,她也慢慢地习惯了下来。
她如今觉得陈谕家里小小的很温馨,卫生间虽然很小,但是很干净,总是有一股淡淡的沐浴露香味。
因为赵姨喜欢花花草草,卫生间的窗台上还放了两盆好看的小花。
虽然陈谕家的生活简单又平凡,但是却处处都透着温馨。
还有陈谕。他一定是担心她没有住过这种很多户人家群居的四合院,怕她没有安全感,那天特意帮她把卧室的木质窗户换了不锈钢的金刚防盗网,可以防盗还可以通风。
之后又特意帮她换了一副厚重的窗帘,只要把窗帘拉严实,外面就什么都看不到,很有安全感。
想到陈谕,陆嘉鱼心中有深深的感动。
她正想着以后要怎么报答陈谕和赵姨,花洒里的水突然又变凉了。她急忙躲开,把花洒拿下来,关掉水龙头,等了几秒钟,又重新打开。
以往这种情况,只要把水龙头重新打开,水温就会重新变热了,可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她反复试了好几次,打出来的都是冷水。
浴室里的热气慢慢冷却下去,陆嘉鱼的头发都还没有洗起来,她身上的水都变冷了,惹得她不由得打了个寒战,又重新试了一次,还是不出热水。
她有些急了,放下花洒,走到门口,把浴室门打开一个小缝,探出一张挂满水珠的小脸,她着急地小声喊,“陈谕,陈谕——”
陈谕躺在沙发上已经有点睡着了,迷迷糊糊听到有人喊他,他撑起眼皮,听到那道声音更急了,“陈谕,快帮我看看,打不出热水了。”
陈谕这时候才清醒过来,他从沙发上坐起来,看到陆嘉鱼躲在门后面,头发湿漉漉的,脸上也还挂着水珠。
他走过去,“怎么了?关了重新打呢?”
陆嘉鱼躲在门后面的肩膀因为冷而克制不住地颤抖,她摇摇头,冷得牙齿都在打颤,“我试过好多次了,都打不出来。”
陈谕见陆嘉鱼冷得脸都发白了,立刻道“你先把衣服穿上,我进来看看。”
陆嘉鱼点点头,关上门,连忙去把衣服穿上。
打开门出来的时候,她整个人冷得直打颤,头发还在滴水。
陈谕立刻去拿了张大毛巾盖到她头上,“擦擦头发。”
又把她拉去沙发上,给她开电暖炉,又拿被子盖她身上,说“你先烤会儿火,喝点热水,别弄感冒了。”
陈谕一边说一边给她倒了杯热水。
陆嘉鱼冷得直打颤,抱起水杯喝了口热水才稍微好一点。
陈谕到浴室去检查水管和花洒,没检查出问题,又到外面去检查热水器。
他试了半天,最后跑出去买了对电池回来,给热水器换了对电池才终于打出热水来。
陆嘉鱼烤了会儿火,看到陈谕忙里忙外,就裹着被子像个小尾巴一样一直跟在陈谕后面,看到终于打出热水来,她立刻喜笑颜开,“有了!”
陈谕怕她感冒,说“快洗吧,洗完出来多喝点热水。”
陆嘉鱼乖乖点头,把裹在身上的被子取下来塞给陈谕。
陈谕抱着被子出去了,陆嘉鱼才把卫生间门关上,终于脱了衣服进帘子里洗澡。
今晚这个澡洗得十分折腾,陈谕出去后也不敢睡了,怕一会儿又打不出热水,一直等到陆嘉鱼洗完出来才松了口气,问“没变凉了吧?”
陆嘉鱼摇摇头,说“我洗得快,一直热的。”
说话间,就不由得打了个喷嚏。
陈谕去给她拿吹风机,“你先把头发吹干。”
因为赵月枝身体也不太好,家里日常备着些感冒药,陈谕去找了两包感冒冲剂给陆嘉鱼兑了一杯。
陆嘉鱼在卧室里吹头发,陈谕在外面敲了敲门,陆嘉鱼关掉吹风机,朝门口喊“进来。”
陈谕这才拧开门进屋,他手里端着冲好的感冒冲剂,给陆嘉鱼放她梳妆台上,说“头发吹干就趁热喝了,今晚早点睡,如果明天有不舒服记得跟我说。”
陈谕说完就出去了,帮陆嘉鱼带上了门。
陆嘉鱼坐在梳妆镜前的凳子上,看着面前还冒着热气的感冒冲剂。
她不由得抱住杯子,看着杯子里黑色的液体,小小地抿了一口。
药是有些苦的,可她在这一刻察觉到心中一点绵绵密密的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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