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元节就这么冷冷清清过去了,总该有些喜庆之事,为皇祖母延福呀。”武灵说道。
太平无奈转头,看向上官。
“有道理呢。”上官也看向她。
无声间,一道默契,暗暗达成。
若以延福名义,叫控鹤监前去迎仙宫,为母皇谋福。
倒也能顺便,将这些背叛她的张郎们,清理干净。
若太子李显,能顺利逼宫上位,此一来,也是无形中的大功。
不成的话,祸也燃不上她,巧合罢了。
“娘亲,我想看嘛。”
武灵一声撒娇,太平跟上官,心都被萌化了。
“为陛下谋福,是好事。”上官笑着道。
太平佯装无奈,微笑着点点头。
……
李玦跟同僚们,穿着单薄白袍,在控鹤监操练场里,苦练武功。
天寒地冻,一停下练功,就冻的浑身发抖。
“再练练吧,练到晌午,日头上了三竿,就能暖和些了。”
卢应钦提来两柄长剑,将另一柄递给李玦。
这里的人,颜值都极高,且大多都是五姓七望的直系或旁系后人。
跟卢应钦练过十几回合后,两人身上散着蒸蒸热气,靠在一边,稍事休息。
“卢兄,还是太冷了,不如回寝舍,多穿件内袍吧。”李玦压着嗓子,低声说道。
卢应钦回头看她,也不说话,眼神意味深长。
随后才轻巧一笑
“我等下人,衣物就这么三两件,能穿的都穿上了。”
李玦保持微笑,佯装环顾同僚练功,于不经意中,稍稍撩开领口一角。
红色的府兵内袍,隐隐露出。
卢应钦脸色稍稍一沉,暗暗寻思道
你这厮,藏的还挺深,同僚三年,竟都没发现。
然后他点点头,默声起身,穿内袍去。
“门下省,制令!”
不多时,操练场外,来了十余名绯袍乌纱。
众鹤员匆匆站成一排,躬身等宣。
“门下令,曰控鹤监全员,即日申时正,前往迎仙宫,驾鹤迎仙,为则天大圣陛下谋求仙福。”
为首的郎官宣罢,将制令牒摆在一边,转头就走了。
剩下他们这群鹤员,左顾右盼,嘀嘀咕咕。
“从来都是左、右控鹤亲自指令,今日怎么回事。”
“竟然是门下令?”
议论声渐起,李玦预感,应该是政变马上就要发生了。
他们这群炮灰的死期到了,死亡地点从控鹤监,变成了迎仙宫。
“若有异样,立刻脱掉外袍和羽衣,千万别愣着。”
李玦凑到卢应钦身旁,压着嗓子说道。
“我没收到吩咐,你都知道些什么?”
卢应钦很茫然,他已经几个月没收到太平府署的吩咐了。
……
迎仙宫内,布置的一片洁白。
接天的洁白幕布下,袅袅仙雾,蒸蒸腾起。
李玦一席洁白羽衣,随行来到时,这里空无一人。
倒是豪华酒案上,摆着许多酒菜点心,像是晚一些,朝臣才会过来。
异常感十分明显。
而宫门紧闭,毫无打开的动静。
“群鹤请仙,开始吧。”
等了一会儿,也不见有看客来。
两位鹤丞相互商量一下,决定就这么开始吧。
弦乐声起,仙雾更加蒸腾弥漫。
此时,迎仙宫外,才姗姗迟来数十名朝臣,陆续入座。
为首的,是太平公主,还有上官婉儿。
见状,鹤丞松了口气。
请仙戏,正式开始。
四十名假扮仙鹤的羽衣鹤员,按排练那般,腾飞于空。
武灵坐在太平身侧,双手托腮,满脸沉醉地昂头看着
“真好看,太美了。”
直至请仙戏快结束时,寝宫宫门,这才由里头打开。
两名姿色凄美妙绝的神颜仙子,脸呈无尽凄美神态,加入群鹤请仙戏中。
二人翩翩升空,如腾云驾雾般,凌驾在群鹤之上。
看似轻盈仙气的戏码,实则是个苦力活。
二张这两个壮年男人,以隐形的手绳,由腾空的群鹤,或牵提着,或托举着。
戏码的尾声,二仙脚踏仙鹤,被群鹤环绕,美轮美奂。
“好!”
一声欢呼,不经意中,引李玦侧目看向酒案。
瞧见欢呼的竟是武灵,李玦不慎脚下一滑!
她的身子一倾,张五郎登时一个没立稳。
群鹤登时皆被牵动而即将失慎跌落!
“哎呀!”
张六郎一个踉跄,整个身子顿然倾斜。
“嘭”的一声,他率先绷不住,跌落地面。
“嘭嘭”声连连响起,群鹤陆续摔落,刚才的仙气优雅,顿然全无。
完犊子!
李玦紧紧扣住白幕后方隐藏的支力木桩,随后调整姿势,跳落地面。
张六郎气的正要破口大骂。
“踏踏踏”的脚步声,突兀传来。
太子李显的女婿王同皎,率领三百千牛卫,与三百威卫军、三百羽林军,于集仙殿合兵一路,冲入迎仙宫。
“禁军听令!乱贼张易之、张昌宗,以控鹤监为贼窝,大肆祸乱朝纲,论律!”
“斩!立!决!”
王同皎一声落罢,众人甚至来不及反应,禁军便咣啷啷拔剑!
现场一片大乱,身穿羽衣者,猝不及防被杀。
头颅四散滚落,鲜血淋漓!
太平和上官,不动声色,轻盈地举杯,抿着茶水。
朝臣看客也很平静,就像。
这才是他们想看到的戏一般。
李玦赶忙扯掉羽衣、正撕脱外袍。
身前突然被撞了一下,垂头一看,竟是武灵背对着她。
眼看着禁军举剑刺来,武灵抬手展示鱼符
“我乃太平公主幼女武灵,他是我的人。”
混乱中,李玦还在短暂愣神,就被武灵拉着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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