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灵很想不再压抑内心,任由泪水溢出。
但她不想这样,难过却又努力露出微笑。
收拾好心情,武灵保持现在的姿势,问道
“别人……看过你的身体吗?”
李玦沉吟,然后摇头
“除了小时候,阿父阿娘看过,就没有了。”
“嗯。”
武灵知道,她为了乔装,身体一直受着压抑。
“那你愿意给我看吗。”
李玦犹豫,倒不是害羞,而是……
“我知道你为了乔装……”
“这些天,每天晚上,你都在我旁边,都没法睡个好觉。”
“要是不愿意,那你去休息吧。”
“我没有生你的气。”
“不是不愿意。”李玦苦笑,起身站到床边。
只是,比起前面,后面更不想给你看到。
面对着她,褪外袍。
武灵坐起身来,像以前般,微笑着看着她。
褪内衬时,李玦又犹豫一下。
“害羞的话,就转过去。”
武灵跪立在床边,将她转了过去。
“诶,不是……”
不知怎么说之际,武灵从后头,拉开她内衬衣带。
内衬褪下之时,李玦瘦削却挺拔的后背,映入武灵眼帘。
她愣住了——
肩膀、后背、后腰,深深浅浅、数十道疤痕。
疤痕是稚嫩的皮肤,在昏暗的光线下,折射着光芒。
刺眼的光芒。
武灵回过神时,泪水已率先滴落,心在颤抖。
“这是……在控鹤监练功、留下的?”她唇齿微张,轻颤。
小时候,皇舅还不是皇舅、而是舅舅时。
娘亲抱着只有六七岁的她,去见舅舅。
舅舅说“苦寒之地,寒风刺骨,夜无被褥”。
她听不懂,娘亲也听不懂。
也不知道买东西,要付钱。
都是后来才懂。
高贵的出身和身份,限制了她们,对贫穷的想象力。
李玦匆匆解开白缎,将内衬重新披回。
转过身来,才看到她竟在垂泪。
“你为什么不早点来偷吃呢?”武灵看着她,泪光闪烁。
问题问的,有些天真。
“私府墙头那么高,爬不上去,要练了功,才能爬上去。”李玦笑着道。
练功挨打很正常。
控鹤监里,残忍的事很多。
那些被捆绑住四肢、遭鹰鹫啄食至只剩骸骨,却仍还活着惨嚎的猫狗、人。
那些在火房内,被活着缓慢蒸熟的马牛、人。
那些死在神龙之变的同僚。
还有那些,死在自己手里的人。
相比之下,练功出错挨荆棘鞭鞭笞,又算什么。
只是这些,是我不想让你看到的。
抬手擦掉她的泪痕,新的泪珠又滚落。
“这些没什么……”
话还没说完,身上便被紧紧扑抱住。
李玦身躯一颤,心更重重一颤。
下意识抬手,回抱住她。
“原谅我了吗。”李玦嗅着她的发香,体香。
这淡淡香气,让她着迷。
“嗯。”武灵紧抿着唇,心仍在颤抖。
若那一幕,和刚才所见,二选一,她愿意选前者。
思绪纷乱间,抱住她的力道,越来越用力。
扶武灵躺下,而后侧躺着抱住她。
拥有的感觉,真好,不上不下悬着的心,终于能落定。
武灵昂起脸来,凑上她的唇畔。
仍是小心翼翼的轻轻亲吻,迎来的是生涩却主动的回应。
情不自禁,覆拥住她。
意识沦陷奇妙的电流中,久久不能自拔。
甚至想不顾一切,沦陷更深。
颈间被她搂的很紧,几乎喘不过气。
一个不愿被松开。
一个不愿再失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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