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何德何能能助大妃。”
“何德何能?哈哈,你未免太小瞧了自己,不过……”阿巴亥顿了顿,又讥笑道:“你也的确没什么能耐!”
海兰珠无语,这是求人应有的姿态吗?不不,她差点忘记了,她一个奴才,大妃怎么会求她,只是命令而已。
“你若不答应本宫,本宫也不会杀了你。”阿巴亥按了按鬓角,看向海兰珠的眼神变得阴鸷,“但本宫会让你生不如死,你若不从我,便去军中与谷鲁作伴吧!你还记得她吧,之前你和她住一屋的,呵呵。”
海兰珠身形一颤,“谷鲁”,“军中”?一个女孩子能在军中做什么?看阿巴亥这癫狂之样,想必不是做后勤那么简单吧。
“大妃说笑了,奴才一弱质女流,又不会打仗,去军中作甚!”
“怎么,你不相信本宫?”阿巴亥寒渗渗道:“将士前线打仗,无妻妾在旁,实在寂寞得很!”
海兰珠脸色惨白,这说得已够明白了。“五千甲兵胆力粗,军中无事但欢娱……”谷鲁她……那么一个柔善可爱的女孩子,怎得受了这等残害!还有她自己,不与大妃合作便也要扔到那里去?!
海兰珠索性丢掉了那劳什子规矩,走到大妃近旁,恨恨道:“大妃,你这是在逼迫我,我完全可以禀告大汗!”
阿巴亥斜睨着海兰珠,冷哼道:“本宫可不傻。”又缓缓站起身来,与海兰珠平视,“既然想驱使你,自然是握住了你的把柄。”
海兰珠诧愕,把柄?她有什么把柄?她又没有杀人放火,无非就是隐瞒了身份而已,而海兰珠科尔沁格格的身份并不至于威胁到她的生命,毕竟科尔沁早前就已依附大金了。
“我的把柄?那大妃可否说来听听?”
“自然是你的身份。”
“我的身份?前天我就已经在家宴上坦白了,大妃忘性也太大了些。”
“呵呵。”阿巴亥掩口笑道:“看来本宫真是把你惹急了,满口我啊我的。”
海兰珠微微撇嘴,如今这注定是要撕破脸的局势,干嘛还委屈自己做那棉花。
“你以为本宫会信你这一面之词吗?你第一次说家中还有父母,第二次却改口父母早亡,第三次却扯到了岱青台吉……”
“第一次说家中还有父母赡养是因为我太想出宫,才撒了谎。而第二次和第三次所言非虚。”
阿巴亥烦躁地摆手,“你别同本宫杠了,我直说,你就是科尔沁的海兰珠格格!”
谎言就这样被拆穿,海兰珠微微一震,可只有那么简单吗?科尔沁的格格又能怎么样,这并不能影响到什么!
“如果真是科尔沁的格格那也不怎么样,可,关键在于,你并不是科尔沁的格格。”阿巴亥伸出食指,在海兰珠的眼前摆了摆。
“大妃说的话,我愈发听不懂了。”海兰珠心中有些慌乱,面上却不显露。
“因为你是汉人呀!”
轻飘飘的一句话,让海兰珠的神情骤然僵住。
她呆了片刻,却恍然意识到不对,这么隐秘的事情大妃怎么可能知道,这除了她自己,不可能再有旁人知道!纵使穿越这件事她觉得匪夷所思,但她也固执地不相信这世上还有更令人匪夷所思之事,还有高人能够看穿她这异世之魂不成!
海兰珠稳了稳心神,说道:“无稽之谈!”
“为了活下去,甘愿做一条狗啊,甘愿背叛自己的民族,连承认自己是汉人的勇气都没有!”阿巴亥讽刺道。
海兰珠一脸羞愤,指尖微微抖着。她努力活下去不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逃离这儿吗,她是不敢承认,她就是怕死,可她并没有碍着任何人。
“你明明是汉人,却说自己是岱青台吉部下之女,纵使你没有恶意,但大汗多疑,他宁可错杀一千也不会放过一个。还有,你真的以为大汗没有把那萨满法师的话放在心里吗?”
阿巴亥缓步走到海兰珠身后,冷笑道:“就算大汗喜爱极了你,本宫也会联合朝臣煽风点火。但这种情况应该不会出现,毕竟在大汗的心里,江山最重要。”
海兰珠握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嵌进肉里,看来阿巴亥是做了万全的准备,非得利用她不可!
海兰珠想问阿巴亥是怎么调查出她的汉人身份的,她向大汗证明此事的证据又是什么,想了想还是作罢,大妃一脸胜利在握的样子,无论如何她都已经逃不掉了。
“真不知道你在纠结什么!与本宫合作,百利而无一害,宫中波谲云诡,本宫保你无虞,事成后,不仅许你自由,还赐你荣华富贵!”
海兰珠微微蹙眉,这大妃如此苦心积虑,想必真是在做争权的阴暗之事,还有那荣华富贵和自由之身也真是诱人呐,不过她还没有这么蠢,且不说大妃注定会失败,就算成功了等着她自己的也只有灭口,所以无论答不答应都是一条死路。看来大妃求胜心切丧失了理智,还真的把她海兰珠当成一个无知的女人了。
既然如此,便顺水推舟,借力打力,她还不信她一个知晓历史的人还真能成了大妃的俎上鱼肉。
“自由之身,确是我心之所念,何况还有那荣华富贵……”
大妃见海兰珠松口,自认威慑到了她,不禁喜上眉梢,拉过海兰珠的手,温言说道:“这就对了,本宫与你互取所需,何必犟呢,再者本宫又不是让你为我上刀山下火海,还能伤着了你不成!”
海兰珠敛眉垂目,语态谦恭,“那大妃,要奴才所做何事?”
阿巴亥噙着笑,眼眸发亮,像一匹追寻猎物的狼,她一字一字地说道:“迷惑皇太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