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有人不服,素琴原可帮着些,再有不服的,不是还有您和我嘛!
只要您老人家给她作主撑腰,凭他是谁也不敢不服。”
李鸿祎这话里意思,对这儿媳可是极为满意和自信了。
老太爷频频点头“这样也好。
这样吧,就是十六那日,叫云铮两口子一起到祠堂来,拜过祖师爷和祖宗,告知全族人等。
以后云铮就是我们李家医馆的坐馆大夫了,坤娘就是掌家媳妇!
家里上下人等,无论男女老幼,悉听他两口子的安排,连我在内,我看还有谁敢不服!”
此令一出,全家都沸腾了。
若说云铮坐馆诊病那是迟早的事情,大家没有个不知道的。
然而让坤娘掌家,这简直是天下奇闻!
现放着上面儿子儿媳妇一辈多少人不选,选了个孙子媳妇来掌家!
就算是宠爱云铮两口子,见天不住口地夸奖,把其他孙男弟女不放在眼里也就算了,
为了坤娘生个病,折腾地把两个公爹叫去骂一顿也还不说了,
现如今上上下下几十口子人,连带着下人统共近百人的大家庭,倒让她一个年轻孙媳妇掌家,可不是个笑话?!
可着满县里去打听,哪有这样的规矩?!
别人敢不敢发牢骚坤娘是不知的,只是她这位继婆婆的嘴,那可是出了名的不饶人。
虽说坤娘是她的继媳妇,见天的上门去问安,把她和继公爹的针线活浆洗的活全都包了,也顶替了她在厨房里的一切事务,然而若要她说坤娘一句好听的话,那真比登天还难。
也不能怪她不愿意说,而是她从来不知道这世上哪里还有什么好人,她从来也没见过这世上还有值得她夸赞的好人。
她这一张嘴啊,生就的就是打抱不平,维持正义的一张嘴,别说坤娘是她的继媳妇,就算是她的嫡亲儿媳妇,她该说还是要照说,该讲还是要照讲!
这些话陆陆续续地全都传到了正在屋里做活计的坤娘和小娘耳朵里,坤娘倒没什么,小娘却义愤填膺,听着乳娘的诉说,气得针扎了手,血珠子直往外冒。
慌得坤娘赶紧找了面粉给捂上。
小娘看了看坤娘的脸色,倒是平静如常,便不解地问她
“秀儿,你不生气吗?亏她还是顶着你婆婆的名声,天天早上你也到门口唤她一声娘,洗脸水洗脚水地伺候着,”
小娘提起坤娘刚刚放下的鞋面子摇晃着说,
“这还没日没夜地给她做针线,她有没有点良心啊!这么作践你到底是为了啥?
对她又有啥好处?我真是弄不明白她!”
坤娘微微笑了笑
“小娘,你不必理她许多。
对她有啥好处,她可不是掂量着有好处才动她那张嘴的,
她知道好处是啥,怎么才能得好处,她就不会这么说了。
嘴长在她脸上,由她说去吧,你我只做好自己的事情,管她怎么说。
为今之计,倒并非如何捂上旁人的嘴,却是你我二人如何同心协力,安排好家事,使爷爷父亲少些烦恼才是正理。
若家里安排妥当了,哪里还怕有人不服!”
小娘看着她胸有成竹的模样,倒气得笑了
“总是你有理。想想也是,白跟她那样的人生气,不值得。
你又是在娘家掌过家的,什么道理不懂,什么人没见过,什么话没听过,不也过来那么些年!怕她?!哼!
放心,我帮着你,没有什么不成的。若有不成,我找你爹闹去。”
婆媳俩偷偷地屋里笑成一团了。
当天晚上,坤娘便叫管家前来,通知全体下人、长工短工吃过早饭卯时一刻到中院大厅中议事,全体都到,不得误时。
话是如此交待了,第二日仍有不拿此令当回事的。
二爷屋里一个随身的小厮和四爷门下的一个厨娘均来迟了,依照规矩,坤娘罚了半个月的工钱。
两个人叫嚷起来不愿意,坤娘便道
“老太爷叫我拜了祠堂祖宗,从今日开始理家。
两位是觉得家里的规矩错了呢?还是不该由我来处置?”
两个人回答不出,只好说
“少奶奶罚的是,是我们的不是。
只是半个月的工钱都罚了,未免有些手头拮据,还请减免一些罢。
今后我们一定改正,再不偷懒!”
坤娘道
“我也是头一回理家,自然有人不服,不把我的话放在耳朵里,也是常理。
今日你两个既然认错,李家也不是刻薄的主人,我且宽容些,只罚十天的工钱吧,再不能少了。
今后若再犯,一并加倍!”
后面一句话虽然声音没有提高,然而却凌厉许多,连后面站着的人也听着清清楚楚,不由心里咯噔一下,身上渗出冷汗来。
坤娘又把下人在各房的事务都具体分派了,指出责任和不足,并提出她的新要求和改正方法,如何奖励如何处罚都说得一清二楚,头头是道。
所有家下人等无不心悦诚服,看起来这位少奶奶虽然年岁不大,倒是个理家的好手,显然不是个生手,拿捏不得。
虽然她平日里没有发过什么话,但是所有人的错都一针见血地指了出来,不由你辩解。
哪里知道这少奶奶是个什么样的聪明人,怎么把人的毛病全都搜罗出来了?
到底是何时都落在她眼睛里了?
众人都莫名其妙,不由得对身边人也猜疑起来,总觉得有人在告自己的黑状,还是诸事小心些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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