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月,太平军到达大渡河
历经一年的苦战,太平军的斗志昂扬,无一人后退,无一人临阵脱逃。
只要渡过大渡河,凭借大渡河的天险,我们就一定可以建立新的根据地,招兵买马,扩充军队,重新杀回安庆去!重新杀回九江去!重新杀回南昌去!
这些在我们手中掌握了多年的城,都有着非常丰厚的百姓拥护力,只要我们渡过大渡河,一切就能重新开始!
湘军距离大渡河少说还有三四天的路程,石达开的水师也在军中,要渡河岂非易如反掌!
然而
大军到达大渡河畔的时候,正是五月初二。
石达开吩咐三军安营扎寨,埋锅造饭。自己来到中军营帐,着军士去请胡世衡刘越二将前来议事。
未几,二将来到,参拜已毕,两侧站立。
石达开站起身来,将二将携至案前,向着二人拱手施礼。
二人惊骇不已,慌忙跪下“未知末将身犯何罪,请翼王千岁明示!”
石达开坚定说道
“我意于明日渡河。但是大渡河未知深浅,不可仓猝行事。
为今之计,只有派水性熟练的水师将领带队,先驾两条小船渡江,待过得江去,查探对岸情况,以缆绳结于两岸,确保大军渡河无虞。
你二人愿往否?”
二将齐声答道“末将愿往!”
石达开又问道
“此一去未知生死,然事关重大,若旁人前去,我不放心,你二人熟知水性,料想必定成功。
你二人可将身后事交待一番,着留下的军士收藏家书和物品,待渡江成功一切完璧归赵。
若然不测,吾将保汝二人家属安全。”
说罢眼眶润湿,再次拱手。
二将已知责任重大,此一去只许成功不能失败。然跟定翼王,自无他想。同生共死,已是必然。
二将拱手告辞,且回自己帐内料理事务。
出得帅帐,胡世衡停了一下,刘越见状,也自停下。
胡世衡向刘越拱手道“刘兄。我在军中无其他知己,况军情秘密,不可说与他人知道。此一去未知生死,小弟有一事嘱咐刘兄,万勿推辞。”
刘越也即拱手道“我亦有事嘱咐胡兄,既是如此,我二人在此结拜,叩头盟誓后再交待不迟。”
二人就回刘越帐中,安置香炉果品摆供,上香序齿,方知刘越大世衡三岁有余,即为兄,世衡为弟,二人跪地拜了日月,结为生死之交。
着军士摆上酒菜,二人先饮干三杯后,世衡先说
“我与秀姑成亲日短,她如今身怀有孕,我欲让她逃离军中,回我老家去伺奉老娘。
且翼王千岁此次出征,凶多吉少,我欲让秀姑出行时将翼王娘刚出生的小儿子也带走,此事不可让翼王得知,只悄悄与翼王娘商量。
刘兄可愿意助我一臂之力?”
刘越拱手道“自当效力,自家兄弟不必客套。翼王亦可留下一条根了。”
世衡将怀中准备好的手帕包取出,打开一看,竟是那个木雕小像,原样再包好,递与刘越再次说道
“我二人一同渡河,若我有不测,请兄携带此物回到我家乡,寻找我的一个幼时结拜好友何战豪,再看望一下秀姑和老娘。兄可有信物?”
刘越见说,从怀中掏出一只金锁
“何战豪,何战豪,好的,我记住了。
此是我出门前媳妇交于我的。本是我儿的长命锁,为取平安之意,随身携带。
原是我儿满月之时我妹赠于我儿的,我的家乡是安徽安庆,你知道的。”
世衡道“你儿子的长命锁怎好乱送,此物还是兄保存的好。还有别的吗?”
刘越摇头说道
“吾儿戴有长命锁,乃是我母亲的遗物,这个就为保我平安,我媳妇才交于我的。
你收好,作为信物,此外没有别物了。
我的家乡你也知道,若你能活着,到时记着照顾一下我的妻儿就好,哥哥没别的挂念了。”
二人重又絮叨絮叨战事,把杯中酒饮干,看看已交戌时,便商量了今夜秀姑逃离的具体细节,各自准备去了。
世衡回到自己帐中,只见秀姑已吃过晚饭,正在灯下给未出生的孩儿缝制衣裳。
他一把抓起针线筐放置一边,一边郑重地对秀姑沉声说道
“明日我奉翼王之命抢先渡河。我意将你今晚送出军中,你带着翼王幼子一同出发,乔装改扮,一路上什么人也不要说话,直奔巩县我的老家。你可即刻开始收拾。”
秀姑乍一听吓了一跳,待要说话,世衡忙捂住她的嘴,出了帐向四周查看一番,又回到营中,低声说“此事不可让翼王知道,否则小王子带不出去。”
秀姑点点头。她久在军中,岂不知此战非同儿戏?眼下世衡如此交待,那更是凶多吉少,心中不由得悲伤起来。
腹中的孩子未知男女,刚一出生就没了父亲,可怜的孩子!
秀姑没有时间多想,就收拾了细软,换了一身夜行衣,一应随身武器携带齐备,都藏匿好了,外面罩了一件寻常百姓的破烂衣服,拿一条破毛巾包上头,脸上也涂了些脏污,弯腰驼背地出了营帐,望着翼王娘的营帐悄悄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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