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本心还是善良的,只是为掩饰自己的无知,刻意装得端正严方,不苟言笑,以为这样大家便看不出他胸中丘壑,肚里墨水了。
所以他顿了顿,清了清嗓子,慢慢说道”诸位请坐!听闻少诚兄高中亚元,本来打算在县衙大摆宴席庆贺一番,只因杂事繁忙,竟来不及筹备,少诚兄莫怪啊!“
少诚听见如此说,急忙站起拱手道”大人太客气了!学生实在是愧不敢当!学生虽有微末成绩,还是大人治下学院的先生教得好,若不是大人镇守一方,造福百姓,学生怎能安心读书?!此番前来,正是叩谢大人的恩德!“
严方敬看少诚应对有礼,不禁脸上浮起笑容”如今四海升平,百姓安乐,咱们都是托了太后和圣上的洪福啊!未知少诚兄何时进京赶考,在下也好相送一程!“
三人一起站起施礼”怎敢劳动大人!不日正要出发,今日就向大人辞行了。“
严方敬便呼左右进来,两个衙役一人端了一盘银子,另一人端了一盘衣衫,低头奉上。
”这是为少诚兄奉上的盘缠,虽然不多,一点心意,这个是两套衣服,一套冬衣,一套夏衣,送与少诚兄。请勿嫌少啊!“
少诚三人急忙跪下,叩谢父母官大人的恩德!
”少诚兄,这是一封书信,乃是写给在下的旧友太常寺卿李昭庆大人之子李经方的。李大人已于去年病故了,不然的话,倒是可以帮你一把。唉,他与我同窗多年,感情深厚,不意青年即逝,真是天妒英才啊!
经方现在也是正在读书的时候,帮不了太多忙,你们就只当是认识一下,交个朋友吧!”
严方敬一想到这位故友,眼眶便湿润了。
李昭庆乃是李鸿章的六弟,少通经史,博学能文,持身端正,是考入国子监的优秀生,曾任盐运使,光禄大夫,太常寺卿,赠一品封典。
以员外郎的职位投军从戎,随李鸿章在曾国藩幕中讲求兵法,曾国藩称昭庆胆识均优,堪膺大任。
时人谓其"沉毅英练不亚诸兄,海内人才萃一门"。
年六月初三日病逝,卒年三十九,归葬故里。
其长子李经方过继给了李鸿章,只因李鸿章当时年过四十膝下无子,故李昭庆将长子过继给二哥。
只是这李经方也只比少诚大这么两三岁,如今也是读书的年纪,帮不了太多忙。
然他毕竟是李鸿章的长子,日后相处久了,好处自然还是有的。
战豪见说到此处,知严方敬所能帮的也就只有这些了,一切还得看少诚自己运道了。
忙拉着少诚,和林柏耀一起叩谢了严方敬,告辞出来了。
话说李少诚辞别家乡父老,雇了辆驴车,带上书箱行李,便离开了家。
他先是到了县城,去,而后到了三位同窗约定的客栈相会,然后四人同行,一起进京。
到了京城,四人就在北京外城的夕照寺租了几间禅房,静静地读书候考,倒也不错。
林柏耀并未和少诚一同走,他出一趟门,必不空手,原是带了生意的,倒腾些南丝北货,多少也是个利息。
且说战豪回到家,看到母亲状况还算好,并无其他症状,倒也安心了。
志航如今已是父亲了,膝下已有一子,取名何晨晖,才刚满一岁,正学着蹒跚走路,咿呀说话呢!
一家子倒也和顺,只除了志航的媳妇魏氏略有怨言,其他也没什么。
那魏氏原来自五灵山小门小户,自然不比玉锦见过世面的,如今家里有个绸布庄子,她便觉得自己也是个富厚人家的少奶奶了,时常想摆个谱装个门面。
然而自己本来也没有见过多少大场面,想装也是装不像,倒叫人笑话。
这也算不得什么事。
如今志航管着绸布庄的帐,闲时夫妻两个也会偶尔说道说道生意上的事情。如今战豪的人缘不错,生意也还过得去,虽不能发财,日常进益还算不错。
只是志航只是一个账房,每个月也只能领些工钱银子,并不能有分红等收入,魏氏便觉心有不足。
每逢年下分红,看见少捷替他娘来领银子,她总要生几天的气。
由于这铺子坤娘出的本钱最多,所以照例分红也是最多的,虽则少捷也时常来铺子帮忙,然家里的农活也得指望他,所以竟不能够见天都在。
所以铺子里大多事务竟都是志航做的,故此魏氏觉得不公。
少捷来得不多,也领一份工钱,志航并不比少捷多多少。
魏氏也不敢当着公婆埋怨,只在房内对着志航总是嘟囔抱怨,时间一长,搞得志航也觉得自己甚是委屈,忍不住想在娘跟前抱怨几句。
战豪和玉锦倒没有什么,坤娘当年把世衡给的银子都拿了出来作本钱,他们夫妻除了把祖产的房子拿了出来,现银竟是一点没有。
秀姑的分红分例也不好贪了人家的,都存在银庄里,什么时候有机会了是要还给人家的。
他夫妻二人虽辛苦些,到底有了自家的营生,无本的生意,每年也有几百银子进账,还不知足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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