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她亲眼看到公公上集市偷偷买了件什么东西,用一块布包得严严实实的,放进了他房间里,实在忍不住,就趁着公公去指导徒弟们干活的空当儿,摸进公公房间去偷看!
果然被她找到了,原来是一幅缎子被面!
不必说,这样藏起来,一定又是要送给月莺!
想来我连成亲的时候,也就只有一条缎子面的被子,其余的三条被子全是粗布被面的。
这条缎子被子就在成亲那天放在新房的床上让大家观赏了一天,她就舍不得盖,晚间就换了粗布被子。
她连洞房花烛夜都盖的是粗布被子!
可是如今月莺成亲几年了,居然还惦记着给她送被面,真是不可理喻!
公公这脑子是怎么想的?别人家中都是重男轻女,他这脑子是坏掉了吗?
到了晚间吃过晚饭之后,周氏忍不住在丈夫面前抱怨起来“你说你爹是怎么想的?到底为什么那么疼月莺?这都是儿女,且不说让他重男轻女了,哪怕他一碗水端平呢,也不该这样对待咱们啊!”
祖健有些莫名其妙“爹怎么了?月莺又怎么招你惹你了?”
“爹今天赶集,买了幅缎子被面要送给月莺。”
“你怎么知道?我怎么不知道?”
“哼!就你那心思全放在胡琴唱戏上了,你还顾得了这些?那缎子被面就放在你爹屋里,不信你去问去看!”
“你还去爹屋里翻东西啊?”
“那不然呢?我亲眼看着他偷摸着拿回屋里吱也不吱一声,我觉得奇怪啊!什么东西这么宝贝,就去看了看。”
“你怎么知道是送给月莺的?他告诉你的?”
“当然没有,我怎么会那么傻,当面去问爹啊?我是猜的。不过我猜得一定准,不准我是狗!”
祖健笑起来“你猜的?那你就是狗!哈哈哈!”
“这样吧,你要是不信,过了后天月莺走了,咱抽空去她家打听一下,若是她没有拿走被面,那算我输了,若是她拿走了,就算我赢了!”
“输了便怎样?赢了又便怎样?”
“输了随你,你支使我干啥我干啥,我要是赢了,我也要幅缎子被面,叫你爹给我买!”
“那行。过两天咱去打听打听。”
翌日便是林柏耀派祖良去接月莺的日子,只因村子里有集市,热闹得很,怕亲家不让来,又托词林柏耀身体不适,两个原因加一起,又有人来接,坤娘只得放月莺回去了。
月莺一手抱了眉儿,一手挎了一只篮子,篮子里是她和春兰炸的油食,上面还盖了一条小绣花毛巾。
这是坤娘立的规矩,回娘家决不能空着手。
眉儿本来是已经会走路了,只因月莺想家,嫌弃她自己走得慢,便迫不及待地抱着走了。
也才出村不多会,月莺便受不了了,眉儿如今到大了,已经三岁多了,这一只胳膊抱起来实在太累,少不得还是放她下来走一会,等自己胳膊缓缓再抱上走。
终于到了这个熟悉的村子口了,两村交接的地方只是一条小小的土路,两边都是田野,田埂边上大约每隔十步就有一棵杨树遮荫,月莺实在是累了,就把篮子放在树下,自己把手帕铺开在树下的一块石头上,坐下休息。
这块大石头大约是来往的村民经常歇息的地方,早已被坐得溜溜光了,十分平整,此刻坐着,眉儿在一旁口跳跳蹦蹦,月莺望着她兴高采烈的样子,也不禁弯起嘴角笑了!
多么无忧无虑的年龄!
眉儿最喜欢去外婆家了,虽然外婆早在十几年前就去世了,然而这豫西地界没有人会称是外公家,都还是称谓外婆家。
到了外婆家,眉儿就变成了一个宠儿,所有好吃的都会堆在眼前,外公会带着她去赶集,甚至于把她扛在肩膀上,套在脖子里,她用两只小胖手揪住外公的耳朵,外公也不嫌疼,哈哈大笑着扛着她走遍整个集市。
母女俩正在这里歇息,只听一声呼唤“眉儿!外公来接你啦!看看这是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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