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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尽如虚空,生灭自兴伏。岂容轻破坏,一概随土木。
且说少诚带了汉杰回了天津,大包小包的拎着,一手还抱着孩子,好不容易到家,却见家门似乎是虚掩着!
他吓了一跳,忙放下孩子进了房间,一看却是眉儿在屋中间的圆桌旁坐着,脸色严肃而沉着,此刻看见少诚回来,并不惊讶,她紧蹙着双眉,锐利的眼光直射向少诚背后的汉杰,汉杰为她的目光所摄,躲在了父亲背后,战战兢兢地望着这个陌生的姐姐。
少诚不免有些尴尬,咳嗽了一声,放下包裹,问道“你怎么从学堂跑回来了?告假了吗?可是身体有什么不舒服吗?”
眉儿并不回答他,只是问“他是谁?”
少诚沉吟了一下,堆起笑容说道“汉杰,过来叫姐姐!眉儿,他叫汉杰,是你的弟弟。”
“我弟弟是李子航,哪里又跑出来个弟弟?!”眉儿的问话一点不留情面。
少诚想了想,不免摆起父亲的款儿来,沉声说道“他也是你的亲弟弟,虽然你们并非一母所生,但是你们是同一个父亲,自然也是你的弟弟。”
眉儿忽地站起身来“我只有一个亲弟弟,就是李子航!”
说着她又拍拍桌上的信封“这些天不知父亲到哪里去了,何时才能回来,娘的信,从门缝里塞进来十多天了,到现在还没看呢!父亲不惦记家里出了什么事吗?”
少诚这才望见桌上的书信,他连忙拉着汉杰一起净了手,擦干了,拿起信封拆开了看。
显然这信已经拆开看过了,正是眉儿看的。
信的内容倒也没什么不能看的,最重要的就是说眉儿的外公林柏耀病了,希望少诚带眉儿速归。
少诚和眉儿到天津还不到一个月,这信已经来了十几天了,可见他们一出门,外公就病了,而且非常严重,不然不会叫他们立刻就返回。
少诚看到这里,心下也是有些愧疚和着急,已经过去十多天了,现在状况不知怎么样了,正好汉杰也要送回老家,就一起回去一趟吧!
想毕,他正色对眉儿说“我这就帮你告假,我们一起回老家。有件事必须让你知道,汉杰是你弟弟,这是更改不了的,他也姓李,此番回去,我们要带着他一道走,以后,他就留在我们家了,是我们家的一分子,你要像对待子航一样的对待他,否则,父亲会生气的。
虽然说,他的母亲没有进门,但是我这回回去是要带他认祖归宗写进族谱的,也就是说,眉儿,纵然你有诸多怨言,都怪父亲一个人好了,汉杰这么小,他没有什么错,你当大姐的,就觉得宽容一些,对他好些行吗?”
眉儿从未见父亲这样语重心长地恳求自己,不觉心软,低下了头“你带他回去,只怕母亲会不开心。若是母亲不开心,我自然也不开心。我只能答应你,不欺负他就是了。”
少诚沉吟了一下,心想暂时能够这样也算不错了。
于是父女二人忙着收拾行李,来时的行李还没归置好,倒也省事,干脆直接带一些回去即可,汉杰的东西也是打好的包裹,并不费事。
只是还要去向秀姑一家辞行并表示感谢,就安排了明日一早出发回巩县。
及至少诚带着两个孩子好容易回到家,却发现家中的变化使人触目恸心!
却原来半个月前,眉儿的外公突发心肌梗死去世了!
当天傍晚,月莺正在房中照顾子航,子航因贪吃生红薯,上吐下泻,发起了烧,此刻躺在床上十分虚弱,月莺依坤娘的吩咐沏了碗红糖盐水正在喂他,这孩子现在吐得厉害,连喝口水都吐,月莺十分焦急,一颗心像被煎熬似的望着孩子。
怀上子航的时候,她一直在照料邢幼敏,身体过于劳累,早期就见了红,这孩子还在腹中的时候,便随着父母颠沛流离,离开广州来到天津,从南到北地适应气候,也让月莺的身子出现了反复生病的情况,虽然足月生下来了,但是子航一直是体弱多病的样子,不比眉儿婕儿那么结实。
况他是月莺唯一的儿子,虽然在月莺心中,男孩女孩都是亲生的,一样地疼,然在这家中,坤娘对男孩的重视导致月莺也十分珍爱子航,然而愈是珍爱,这孩子便愈是容易生病,真让人不知如何是好!
正在此时,忽听外面有人敲门,月莺放下碗匙,开门一看,吓了一跳!
三个身穿白衣的人扑通跪在了她的面前!
月莺颤声问道“是谁?”
只听一人回道“二姐啊,爹有了病了,你赶快随我们回家去吧!”
月莺闻听此言,直觉得头晕目眩,就要倒下,忙扶住门框,定了定睛,再细看,正是自己的二弟林祖良并他的两个儿子跪在自己面前!
这孝衣都穿上了,还不能说明爹的情况吗?!
月莺忽然大叫一声,抱着头向墙上撞去,婕儿不知发生何事,已经进了被窝,忙窜出来抱住娘问“娘你怎么了?外公有病你就回去看看就好,怎么撞起墙来了?”
月莺顺势又向身边的大衣箱子上撞去,祖良怕姐姐撞坏了,赶紧抱住哭道“二姐啊,现在不是伤心的时候,赶紧回去吧!说不定还能再看上一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