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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什么画?
哦——
她想起来了,两个月前没离开太子府时,祁良夜赠了她一幅画。
但是,她的确没看。
“臣还未来得及看。”
祁良夜挑挑眉头,“那就回头再看吧,不急。”
这时穿着蓝布衣裳的侍从推开门进来,见到谢瑜吓了一跳,连忙向她行礼。
谢瑜意识到自己挡住了门口的位置,就往旁边移了移。
“那殿下,臣先告退了。”
女人穿着白衣短打,如同绸缎一般的墨发在她弯腰时向前倾落。
祁良夜盯着她的身形,不知道为什么,心情莫名好了很多。
他嘴角微微一翘,一边翻折子一边对她说
“去吧。”
一旁的侍从悄悄在香炉里点了香,随后跟在谢瑜的身后自动退了进去。
回漪澜院的路上,恰巧碰到了霍世君。
男人眼里充着血丝,眼眶下边青了一圈,此时步履如风地往正院赶去,身后的几个小厮手里捧着一堆书卷和账册。
霍世君见到谢瑜脚步略停,
“谢大人,我先去和太子爷处理一下公务,回头你我二人再叙。”
谢瑜看着他急匆匆地往正院赶,不禁咂咂嘴,都疯了。
你说说这一个王岳给她和霍大人增加了多少公务!王岳,属实可恨也!
走到小道拐角处,谢瑜拿起一个石子,“咻”地一下往角落里一砸。
“啪”
一个黑色的人影本在树上蹲的好好的,被石子打了一下直接脸朝地摔了下去。
“嘿嘿。”
那人拉下面罩,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谢瑜叹了一口气,“你大白天还守在树上作甚,该守的地方不守,你要靠着大树过一辈子?”
“白天你们可以正大光明的装扮成侍卫来回巡逻,这么憋屈作甚?!”
两个“作甚”将那暗卫说的羞愧不已。
他捎了捎脑袋,“是萧统领让我们这么做的。”
“锦衣卫统领萧逸?”
要说起这锦衣卫,谢瑜倒真不好插手了。
但是——
“这两天我找太子殿下说一声,府上的防御机制也太次了。”
吐槽完后,谢瑜没管再次爬上树顶的暗卫,背着双手回了漪澜院。
漪澜院里谢如意和谢阿宝已经起了,两个人坐在院子中间的秋千上腻腻歪歪,看见谢瑜回来了,连忙站了起来。
“主儿。”
“歇着吧。”
谢瑜对二人笑了笑,随即自己进了屋子,动手换上一身白底绣着墨竹的直布长裙,将自己的黑发细细密密编成辫子扣在脑后,额前留了几缕碎发,径直去了书房。
漪澜院很大,除却正常建筑的东厢房和西厢房,正房较最初的规模扩建一倍,庭院外的垂花门和照壁分设几处小门后门,往正院走得路上还分设了几个什锦窗,漪澜院内部还有一处活水的池塘和正院相连接,一起通向护城河。
太子府就像一个小型皇宫,却更为精致,较宫廷而言充斥着满满的烟火气。
天上的烟云散去,几缕金光洒向院中坐着的两个侍从,秋千晃呀晃,将两人的衣摆紧紧交织在一起。
二人一蓝一粉,亲昵地依偎在一起。
谢瑜在屋中点了香,清冽香甜的梨香荡漾在心头,透过黑色的支摘窗,她瞧见院中的景象,弯了眉眼。
“就这样,随遇而安。”
谢瑜是想漂泊一辈子的,她是一个像风一样的人,可以成为画卷上的那点墨香,却不能傻傻地困在画卷之中。
应当是这样的。
她心想,笑着仰靠在藤椅上,拿起古书随意看了起来。
十月节气,秋意将过,骤然寒凉的气息惊扰了贵人们。
前阵子晋成公府的孙辈千金突然去世,城里的一些大型宴会为了避嫌都没开起来。
这一日,“流风宴”的请帖施施然送到了谢瑜的手上,彼时谢瑜刚编完头上的辫子,玉手接过谢如意递过来的那花贴,随意放在了镜台上。
“去趟莺楼。”
女人白皙的指尖摸了摸下巴,坏笑道,“怜儿好些日子没瞧见咱们了。”
去岁起,他们就没进过京,与怜儿有将近两年没见面了。
如意和阿宝对视一眼,欢呼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