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户部先出四万两白银,其他部门各出一万两,不至于全宰了你们。”
祁良夜语气淡淡,喝了一口茶之后,让众人起身。
户部掌天下钱粮,它自然出得最多。五千两,贪官们攒个几年就能挤出来,对于其他部门来说可不是捡了大便宜。
祁良夜狮子大开口,六部尚书刚起身听命又“扑通”跪在了红毯上。
“臣等遵旨。”
“还有兵部,出两万石粮食发送塞北,”
祁良夜手指瞧着桌案,看着兵部尚书道。
“臣遵旨。”
这差事已经吩咐下去了,但朝堂内的一些世家公爵眉心开始不停的跳,待正事处理完,霍世君就站在台阶上笑眯眯地说道
“其他人无事暂退,山野公等公侯伯暂留。”
站在人群中的山野公和忠义侯互相对视,无奈地往祁良夜的案前近了近。
政务堂的侍卫将殿门封死,这群活了大半辈子的人听到身后的动静不由得心里一沉。
“都看看吧。”
祁良夜心情愉快起来,这时霍世君从袖中掏出一张叠了好几层的大宣纸,放在他的手心里有厚厚一层。
“山野公看完往后面传,这可是好东西,大家谁都不能缺。”
男人坐在上首,拿出桌案旁干净的杯子给霍世君倒了一杯茶,亲自起身塞到了霍世君手里。
这就是圣宠斐然,站在后面的公爷们冷眼看着霍世君一副玉面郎君的模样,心里暗自骂道狗腿子。
霍世君接过那茶,饮过一口,放到了一旁的太监手里,视线往人群中一扫,与几个勋贵一对视,立马就有人扬着笑容和他互动起来。
他收回目光,眼观鼻,鼻观心,规规矩矩地站在下首,好似他才是个跟班太监一般。
殿内有起居郎,从刚才世家被留在殿里开始,手中的笔就一直没停过,站在殿内的住子旁笔尖迅速舞动,此时双眼放光,仿佛看了一出大戏,整个人恨不得掰成两半,一半看戏,一半写历史。
然山野公接过那宣纸,一点点儿将那宣纸全都展开,三个人合在一起才能让这宣纸悉数可见。
于是山野公和忠义侯还有后面的越国公,三个快到知天命年纪的人,只在那纸上微微扫上一眼,便颤颤巍巍地凝神细看。
这脸色,是越看越苍白,越看越让人奇怪。
“这这”
忠义侯没稳住,两眼发着金星,黑光乍现,就快晕过去了,还是越国公掐了一把他的老腰,硬生生让人回过神。
“往往后传。”
三人将那纸递给身后的那些权贵,加起来怎么也有二十人,挨个传看,花了半柱香,全都“扑通扑通”跪在了地上。
“都看完了?”
祁良夜慢悠悠饮着茶,像是逗猫一般看着众人。
“这些都是你们和你们过了明路的私产田宅,还有这两年干出来的蠢事,锦衣卫贴心,特地帮孤整理了一下,”
“看来你们这日子,过得是比孤舒服。”
“沐昌伯最是豪气,怪不得贵公子能奸污女仆,妻妾成群,成日锦衣玉食,声名在外,着实让人赞叹。”
下一瞬,男人慢慢起身,拿出嘉庆帝亲赐的宝剑,拖在红毯上。
沐昌伯面如菜色,嘴唇嗫嚅,只能小声道“是臣教子无方,失了体统,臣回去定当重罚这孽子。”
男人脚下踏着黑底金龙靴,软布无声,只有剑锋划在地毯上划出滋滋的声响,还有男人腰间黑玉叮当和金属腰带相撞的脆响。
只见,那锋利的剑芒缓缓移到山野公扣在红毯上的头颅旁,山野公顿时身上不停地颤抖,盯着那剑锋,豆大的汗珠倏地从脸上滑落。
这时他眼前也开始冒着金星了,那剑身兴许是察觉到来人的颤抖,发出阵阵嗡鸣,山野公看着那剑锋,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有句话叫,百无一用是书生。
“今日也有个说法,你们这日子过得比孤都享福,孤心慈手软,总不能全给你们没收了,这样吧,以沐昌伯为例,上交五千两,剩下的人看着办吧。”
男人大掌攥着剑柄,剑锋却还在山野公旁停着,眼瞅着那剑锋就要往自己脑袋上砍过来,山野公脱口而出“五千两!五千两!老臣上交五千两!”
那剑锋倏然柔软起来,随着男人移动的步伐,挪到了忠义侯的脖颈前,山野公微微松了口气,整个人都瘫在了地上。
忠义侯刚平复下置身悬崖的心脏,下一瞬又窜到了天上。他登时嘶哑道“四千两四千两!老臣出四千两!”
两个人合起来,就是一个部门上交的钱了,越国公在那剑锋刚移过来时,就高声喊道“臣也出四千两!”
他可没有前面几个人这么有钱,四千两已经将全府挖空了一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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