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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微臣以为,北国新帝登基,我朝应借机送去贺表及厚礼,以示主动交好之意。”
“肤浅幼稚!敌强而我弱,彼虎视我朝久矣!岂是一张贺表几担金银就能交好的?陛下!依臣之见,应该调拨大军筹运粮草,早做准备。”
“万万不可!陛下!北朝强我数倍,冒然开战,后果不堪设想啊!”
几位大臣吵得吐沫横飞,个个都恨不得抄起椅子板凳砸烂对方的脑袋。皇帝李璟在边上看着这番景象,脑袋里像是被塞进了几只蝉嗡嗡直响。
公元年,这一年北方纪年为大周显德元年,南方纪年为大唐保大十二年。
“显德”是周世宗柴荣的年号,这一年他刚登基,继承的是他姑父也是养父郭威的帝位,这种情况历史上仅此一例。能得到姑父的青睐并传于皇位,可以说柴大官人是个相当了不得的人物。
柴荣的威名早就响彻天下,南唐皇帝李璟当然也如雷贯耳。他知道大官人不是善茬儿,即位第一件要干的大事就是下江南挑南唐这个软柿子捏。
李璟把冯延嗣、宋齐丘、韩熙载等几位近臣留在宫中商议对策,直至午后还没完,看样子天黑都不一定有结果。
韩熙载府上的一间卧房里,两个丫鬟不停地挥动扇子为床上昏迷的少年消暑。
这少年时而眉头紧蹙,时而嘴角微扬,不像是昏迷,倒像是睡着了在做一场梦。
他梦中跟拉洋片儿似的浮现一幅幅画面,一会儿是一个温婉慈爱的年轻母亲,一会儿是一个严肃没好脸色捻着胡须的父亲。一会儿是繁华的的古城,一会儿是恬静的小镇乡野。
短短几幕,像是经历了一个孩子成长的十几年。
最后一幕是暴雨和洪水,不知何时他已落入水中,只能拼命地到处划拉,试图抓住灌木根或者石头。
两个侍女看床上的少年手脚并用地划拉,慌忙丢掉扇子挽住他的胳膊喊道“五少爷!五少爷!您醒醒啊!”
这少年被摇晃着缓缓睁开眼来,额头上豆大的汗珠子顺着两鬓直往下淌。
“卧槽!这什么地方?怎么还有两个不认识的大姑娘?我不是在山上实习吗?怎么跑下来了?”
他一回忆才反应过来,他们大二学生搞地质实习,在山上看各种岩石和地质构造,没成想突发暴雨,他不小心脚滑落水里了。
他依稀记得好友秦桓跳进水里来救他,后面的事就模糊不清了。
少年回过神儿来对两个侍女打招呼道“两位美女!你们哪个专业的?我们以前没见过啊?”
两个侍女听了疑惑道“什么专业?五少爷,这是您的家,我们是您的两个丫鬟啊!我叫蕊儿,她叫茹儿!您两天前出城玩儿不小心落水发烧昏迷了,老爷让我们两个在这儿伺候您啊,您都不记得了吗?”
“我不是二十一世纪的陈令吗?怎么成什么五少爷了?虽说俺家祖上也曾经阔过,但现在流行叫靓仔啊,少爷这称呼听起来跟哪个财阀家的富二代似的。”
他越想越不对劲,盯着两个侍女认真问道“这是哪里?我叫什么名字?”
“啊?这里是江宁城韩熙载韩侍中府上,您是韩家的五少爷韩况啊!”她们两个见少爷一脸认真的样子也很惊愕。
韩况从小在庐州外公家长大,今年初夏唯一疼爱他的外婆也去世了,他已经十九岁了,韩熙载总算想起了这个儿子,差人把他接回家来。
韩况从小被外祖父母娇惯,天资聪颖却顽劣好动并不喜欢读书,与韩府的氛围格格不入。
他在韩府憋了一个多月,实在受不了几位哥哥每天春花秋月、冷夜残香的吟诗作词,故此才偷跑出去消遣。没成想赶上暴雨掉小河沟里着凉,发烧昏迷了。
陈令脑子里现在乱作一团麻,侍女说什么他已经听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