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看到一只手伸出屏风,陈景初将棉巾递上,脸上的热气才稍稍退去。
陈景初退得离屏风远远的,还是能听到李青瑶从水里出来的声音,水滴落在地上的滴答声,布料的摩擦声。
待李青瑶穿戴完毕,从屏风后走出来,看到陈景初背对着屏风,觉得甚是有趣。她又不会对他怎么样,他怎么总是像只受惊的小兔子似的。
“过来,帮我擦擦头发。”李青瑶找了张椅子坐下,吩咐道。
陈景初试探着回头看了一眼,见李青瑶穿戴完整,才放心地转过身,找出擦头发用的厚棉巾,走到李青瑶身后,帮她擦拭起来。
长至腰间的湿发乌黑柔软,擦起来也要费一番工夫,陈景初原本就不擅长这种伺候人的活,虽然动作很小心,但还是失手扯掉两根长发,引得李青瑶回头看了一眼。
陈景初下意识地跪下想赔罪,却忘了手里还抓着擦头发的棉巾,在棉巾和头发的摩擦中,又扯掉两根。
李青瑶
“殿下恕罪,都怪奴婢笨手笨脚的。”陈景初赶紧松开手里的棉巾,跪下道。
“好了,你这跟谁学的,动不动就下跪,我难道很凶吗?”李青瑶无奈地扶了他一把,示意他起来。
陈景初是的,很凶,之前差点就把我拖出去砍了。
陈景初顺从地站起来,说“殿下宽厚,是奴婢无用。”
“哦?那意思就是我真的很凶咯?”
陈景初心说你自己心里没数吗,面上确实十分恭敬地回答道“不凶,是奴婢自己胆子小。”
李青瑶估摸着陈景初应该是在心里骂她呢,不过她也不戳穿,只让他继续把头发擦干。
“桃溪告诉你了吗,以后都由你来侍寝。”
陈景初将头发擦得半干后拿出梳子开始梳理,一边梳一边回答“桃溪姐姐告诉奴婢了,还让奴婢白日里负责打扫内殿。”
“我不喜欢人多,所以夜间殿里只会留你一个宫人,也不许点灯。”李青瑶道,“对了,窗户也得关上,夜里有时会有小虫子从缝隙里钻进了。晚渡之前被爬进来甲壳虫吓了一跳,半夜里大叫起来,将我吵醒了。”
陈景初!
四殿下的床上挂了两层帘子,又比较高,自然不怕什么虫子。但他是要睡在床边的榻上的,比床矮了一层不说,也没有挂任何帘子。若是有小虫子钻进了,可不就顺着地面爬到榻上了吗。
想到某种长着触须、背壳油亮、六条腿上有细密倒刺的虫子,陈景初整个人都不好了。
李青瑶只是随便逗逗他,现在都秋天了,虫子本就不多,宫殿又每日打扫熏香,只要窗户关好基本不会有什么虫子。
但是陈景初自从听到虫子的事,就一直疑神疑鬼,担心虫子从哪个缝隙里跑出来了。在熄灯前将窗户关好了之后,又检查了两遍,还不放心,扫视着殿里的柜子和瓶瓶罐罐,疑心哪个犄角旮旯里就藏着六腿兄。
还不等陈景初把角落也检查一遍,李青瑶就催促着他熄灯睡觉,他只好不情愿地熄了烛火躺到榻上去了,将被子裹在身上,被角掖好。
本以为睡着了就不用纠结小虫子的事了,但也许是因为下午睡得太久,陈景初闭着眼睛躺了一会还是毫无睡意。在榻上东摸摸西摸摸,确定没有什么奇怪的东西跑到榻上。
就这么在榻上摸索了半天,陈景初才逐渐放心下来,睡了过去。
夜里“咚”地一声把李青瑶吵醒了,李青瑶爬起来问了句“怎么回事?”
然而无人应答。
李青瑶只得自己起来,借着月光点燃了灯火,这才发现原来是陈景初从榻上滚下来了。他倒睡得好,掉到地上也没醒过来。
李青瑶很无奈,这要是让他在地上睡一晚上,明天起来估计就感冒了。蹲下戳了戳陈景初熟睡的小脸,他毫无反应。
哎,算了,还是把他抱回榻上吧。也不知道让他侍寝,到底是谁伺候谁。
李青瑶整理了下陈景初绞在一起的裙摆,轻轻将人打横抱起,放到榻上,拨开他脸上的碎发。
陈景初在半梦半醒间觉得脸上痒痒的,脑子虽然不清楚,但是条件反射地想到了四殿下说的,殿内可能会有虫子,瞬间从梦里惊醒,猛地坐起来。
李青瑶本来正坐在榻沿上。陈景初这一坐起来,正好跟李青瑶四目相对,吓得身子一软,被李青瑶下意识地揽了一把。
陈景初顺势倒在李青瑶怀里,脑子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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