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鹘号缓缓靠岸,在值嘉岛(现日本长崎)卸下了一些货物和旅客后,便继续北上去高句丽了。
樊一凡等人拜别商通后,在安倍弟当的带领下雇了辆大马车,让几个女伴都坐进了车里,几个男的则都是骑马随行。
要说安倍弟当也真是厉害,年纪轻轻的,却对地理交通相当熟悉,一点都不像个十五岁的小孩子。
踏上这异国他乡的土地,众人都有一种耳目一新的感觉,可是这个时候,大家却都开心不起来。
因为朵朵的身体,却越发虚弱了。
到第五天,朵朵已经连坐起来都很费力气了。
朵朵无力的靠在林媚儿的身上,林媚儿一会替她把把脉,一会会又替她揉揉手脚加快血液流通,可就是找不出她变得虚弱的原因。
杨玥儿与封晴雪也是守在一边干着急,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封晴雪虽然外表还是那么冷冰冰的,可这么一段时间相处下来,内心深处也早已经把大家当成了朋友。虽然表面上没说,但眼中那丝担忧的神色是装不出来的。
朵朵轻轻地安慰大家道“媚儿姐姐、玥儿姐姐、晴雪姐姐,你们不用太担心啦,我大概是太累了,有些水土不服,过一段时间就会好起来了。”
杨玥儿抓住朵朵的手,安慰道“朵朵乖,你安心休息,等到了有集镇的地方就给你去找医生。”
朵朵微笑着看着杨玥儿道“玥儿姐姐,你忘了吗,我自己就是医生呢。玥儿姐姐,你上次讲的故事真好听,要不你讲一个故事给我听吧。”
杨玥儿没想到朵朵突然提出这么一个要求,愣了一下道“好吧。”
杨玥儿正准备开口的时候,车外的樊一凡却突然对着安倍弟当发起脾气来了。
“什么狗屁地方!连个医馆都没有,你们这的人都不生病的吗?”
安倍弟当唯唯诺诺地说道“一凡哥哥息怒,这一带都是偏僻的乡下,实在是找不到好的药师。你放心,我下船时已经写信回美作国的家中了,再有四、五天就到了,到那就好了。”
“谁是你一凡哥哥啦?我警告你别乱叫。四、五天,朵朵等得了四、五天吗?来到你们这个鬼地方就没什么好事!”
不知道怎么回事,樊一凡心底一直对这个安倍弟当没什么好感,也不知道是因为他跟朵朵走得太近,还是因为其它的原因。此刻,更是将一股无名业火全部发泄在了安倍弟当身上。
符大毛走过来拍了拍樊一凡的肩膀,摇了摇头说道“朵朵的病不能怪安倍的,走吧。”
樊一凡“哼”了一声,甩开符大毛的手,独自策马往前走去。
符大毛走到失落地安倍弟当面前安慰他道“他对你没有恶意的,他只是担心朵朵心情不好,你别放在心上。”
安倍弟当忍着眼泪说道“我知道,我不怪他。”
这样又走了几天,到第四天黄昏,突然前面出现两匹快马,对着安倍弟当叽哩哇啦的说了一阵。
安倍弟当回了几句,其中一个在马背上低头行了个礼,说了句“嗨”,转身就跑了。另一个则调转马头慢慢地陪在了安倍弟当的身边。
安倍弟当对符大毛说道“符大哥,再有半个时辰就可以到啦,我刚刚要那个家将回去报信,要我父亲大人把城中最好的药师请到家中等我们,我们一到就可以帮朵朵姐姐治病了。”
“家将?”符大毛心里一惊,问道“安倍,你家是干什么的?”
安倍弟当说道“我父亲大人阿倍意比麻吕就是美作守(意为美作国的守护者)。嗯……怎么说呢,跟你们大唐的刺史差不多吧!”
符大毛道“那……他跟晁衡大人?”
安倍弟当笑道“晁衡大人就是我父亲大人阿倍意比麻吕的亲哥哥啦!”
符大毛拱手道“原来你是美作守之子,真是失礼了。”
安倍弟当道“符大哥,别这么说,我们还是快走吧,朵朵姐姐的病要紧。”
当下,众人加快了速度,日落之前,终于驶入了美作国。
得知儿子回归,大唐的朋友来访,阿倍意比麻吕亲自带领众官员在城门口迎接,将众人迎去了府内。
阿倍意比麻吕为大家举办了盛大的晚宴,来欢迎符大毛这位年轻的大唐都尉。项朝风和林媚儿、封晴雪也都参加了宴会。
宴会上,阿倍意比麻吕频频敬酒,又安排了当时日本最为流行的唐宫乐舞表演助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