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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暗沉,阴云密布,阴凉的风在天与地之间吹刮着,气温陡然下降了几分,比昨天还要低上几度。
新闻发布会的地点也是在北京,某一处酒店,到的除了各大媒体,还有他电影的几个主角等等。
当然大部分都是冲着电影女主赵空诗来的,赵空诗是正当红的小花,傅屿迟也知道,各大媒体应邀的目的,电影什么的不重要,重要的是都想拿到赵空诗的料,不过借机宣传电影也是个好处。
傅屿迟提早了好几个小时起床,却没想到宋秋颜比他更早,似乎是刚练完功,见到他就停了下来。
宋秋颜边放好花枪,边问道“什么时候回来?”
她还想知道苏绣衣坊的下落,如今和民国时期差距大了,人生地不熟的,只能靠徒弟的孙儿,傅屿迟了。
“很快,应该一个上午就能办完,”傅屿迟眼睛亮了几分,试探着问,“要不,你跟我一起去?新闻发布会结束后,我带你四处逛逛?”
宋秋颜愣了下,忽然想起傅莲承说的,现在时代和以往不同了,既然来了一趟,是该四处走走。
她点点头“稍等。”
傅屿迟应了声,高兴道“那我在门外……就是上次你下车的地方等你,我去把车开过来!”
买了两块老北京热乎乎的芝麻糊烤饼,和一杯热茶汤,怕宋秋颜等着他,傅屿迟自己随便买了个菜包子三两下解决掉,把车停在了老地方。
不到一分钟,宋秋颜就从里面走了出来,依旧是一袭典雅的旗袍,婉约气质,上绣小又精致的银色蝴蝶,简约的一字扣,外披一件刺绣披肩,整个人婀娜秀丽。
傅屿迟却是皱紧了眉头,连忙下车,脱下自己的外套就裹在了她身上“你今儿个早上没感觉到温度都下降了吗?穿一件薄薄的旗袍,这是要风度不要温度?”
宋秋颜“还搭着一件披肩呢!”
“披肩管什么用?再说,只是搭住了你的手臂,我可是看过天气预报的,这几天都是阴天,本来就到十月底了,天一阴,气温就下降,再往后几天没准就要下雪了!”
傅屿迟用外套把宋秋颜裹的严严实实,又把人塞进车里才放心“你先吃着,不合胃口的话等下重新买,我上去拿个东西。”
宋秋颜透过车窗玻璃,看着傅屿迟跑进去的背影,不禁自言自语道“到底我是长辈,还是他是长辈……”
以前他只是装饰阁楼,加上爷爷管得严,进阁楼的次数屈指可数,现在宋先生是真的回来了,这房间他更加的不能乱动了。
傅屿迟没去开衣柜,只是在门口衣帽架上取了件连帽长斗篷,回到车上的时候,宋秋颜已经吃完早餐“味道不错。”
“那是,你也不看看是谁买的!”
傅屿迟唇角都快翘上天了,他刚想给宋秋颜系上安全带,这一瞧,安全带已经系好了。
这学的倒挺快,不愧是宋先生,即便是民国时期的人,来到截然不同的时代,对些东西也照样一看就会。
他把车内的调到合适的温度,又将斗篷搭在她身上,掖了掖斗篷边“昨晚肯定没睡好,去发布会要些时间,没准会堵车,你先眯一会儿,歇歇!”
宋秋颜点点头,她靠在椅背上,静默的看着窗外倒退的建筑,如今的北平焕然一新了,找不到半分往日的感觉,就连那老式建筑也被维修的很好。
这小轿车也比以前坐着舒服,被傅屿迟开的稳稳当当的,浑身暖洋洋,本是看着窗外新奇的事物,可是这看着看着,宋秋颜眉眼间就染上了几分倦意,她缓缓垂下眼帘……
车内很是静谧,傅屿迟看了眼副驾熟睡的宋秋颜,唇角忍不住上扬。
从小就只能在照片里看见,听爷爷讲有关宋先生的故事,后面再往大一点,他就开始攒钱买有关宋先生的老物件。
直到他拍的第一部电影大爆后,他就愈发的疯狂了,有关宋先生的报纸,有关宋先生的图片……凡是有关宋先生的东西,无论废多大气力都要买到手,哪怕被高价诳了,他也心甘情愿。
现在真人出现在他的面前,无论多么荒谬,再怎么灵异,他都不会惊恐害怕,反而是很庆幸,庆幸自己能有这么幸运,相错在不同的时代,还能有幸见到真的宋先生。
“别打了师父……我错了……”
忽然,车内响起细小的声音,正好碰上红绿灯,他看向宋秋颜,发现熟睡中的她眉头是紧锁的,脸色虽然因为暖和微微红润,但是表情中掺杂着痛苦害怕。
傅屿迟靠近了些,宋秋颜的梦呓听的更真切了。
“别打了别打了……师父,下次我一定不唱错……”
“师父别打了,疼……给口饭吃吧……”
断断续续的梦呓,听得傅屿迟手颤了颤,他知道那个时候学戏是要受很多苦的,比现在苦一百倍。
听爷爷说过,宋先生从还不会走路的时候,就被卖进了戏班子。
傅屿迟心像是被捏住似的难受,看着宋秋颜紧锁的眉头,他伸手指尖颤了颤,轻柔的抚着她眉心“别怕。”
他没办法说出‘有我在’三个字,相隔在不同时代,那种无可奈何,深深的无力感席卷傅屿迟整个身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