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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改戏?
众人惊愣过后倒也没有太大的反应,反正这傻……哦,现在人不傻了,这宋秋颜背后有傅屿迟,有傅老班主,有这爷孙俩撑腰。
现在在戏班子里就是她宋秋颜说了算,改戏又有什么大不了了,把这梨园春戏班子的天儿都翻过来也不奇怪。
倒是傅屿迟反应颇为大,他一把拉着宋秋颜进了屋,声音略急“不是,你刚刚说……你刚才说你要改戏?”
随即感觉语气不对,他连忙松手解释“不是,我不是说你不能改戏,是……我的意思你应该明白,你想好了?”
面前人急切的模样,宋秋颜眉眼染笑“放心,此‘改戏’非彼‘改戏’。”
看着傅屿迟皱紧的眉头,整个人都变暗了似的,不好看,她不喜。
宋秋颜含笑,忽的抬手抚向他眉宇间“我们那个时候早,《打金枝》这出戏还没出来,在你给我下载的那些京剧视频里,我看过。”
白皙玉指尖轻触他眉宇之间,暖暖的,软软的,所抚之处引起轻痒,似抚过傅屿迟心潭,惊起波纹,泛起涟漪。
傅屿迟呼吸乱了几分,他怔怔看着眼前的宋秋颜,是他从小就敬重的宋先生,不是照片里的,他羞自己险些乱了分寸。
想起傅逸以前说自己板着一张脸,像是被打霜的苦瓜,难看,定是皱着眉丑到宋先生了,傅屿迟脸烧的厉害,连忙缓了缓神色,他压抑着声道“要怎么个改法?”
眉头松懈下来,宋秋颜才收回了手,望向门外的飘雪,款款道来“《打金枝》是根据晋剧改编的,核心是‘唐王处理君臣矛盾和家庭矛盾的智慧’,而改编后的京剧……你给我下的那个版本没有了,反之着重在于公主驸马之间,这个无伤大雅,演好了照样有卖点。”
“不过,后面那段我实属不喜,我虽唱戏,但是我也听戏,也算是个座儿,或许是我小鸡肚肠,或许每个人理解不一样,”
她话语顿了顿,宋秋颜转身看向身边的傅屿迟,淡道“纵然公主错在先,但是,驸马打了人,动了手,这男女有别,更何况两个人还是夫妻,为何不是驸马先哄公主一句化解矛盾?”
这番话把傅屿迟给问住了,《打金枝》这出戏,他很久之前看过。
他们戏班子这出戏演的少,不是不能演,是没人能演出升平公主那味儿,把握演好了就是娇俏可爱,把握不好,就会演成一个恃宠而骄,不懂规矩礼仪的任性公主。
公主驸马最开始的矛盾就是拜寿的问题,后面驸马气急败坏最先动手打了人……论宋秋颜所说,一个大老爷们打了自己的老婆,让丈母娘老丈人来劝和,一个男人舍下脸面哄哄自己老婆怎么了?
傅屿迟久久不说话,宋秋颜情不自禁问道“你觉得我说的不对?”
不等他回答,宋秋颜又道“虽说君臣有别,但是也有一句‘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若是你以后动手打了自己媳妇,是不是也不会先出声哄哄?觉得面子比什么都重要。”
面对宋秋颜突如其来的询问,傅屿迟反应过来,几乎是本能的道“我不打女生。”
他又解释“再者,我觉得单就事情来讲,这件事情确实是驸马酒后乱事,不该动手,对自己媳妇动手还不哄哄,确实是有些过分,无论哪方放到现在来讲,动手就是不对!”
“其实这是放在戏上面,《打金枝》就是由公主所牵引出来的事件,看君臣之间在家事上的处理,如果驸马不打公主,这出戏就对不上剧名,情节就到不了高点。”
宋秋颜道“所以这是戏,我要改,升平公主是君王掌上明珠,堂堂金枝玉叶,嫁于驸马,即便缺席寿宴,日后献礼赔罪就是,凭什么受他臣子驸马的打?公主的官威被卸也就算了,连着驸马连一句哄声都没有。”
话落,她突然意识到自己话中情绪起伏突然,说的话或许有些不妥,宋秋颜又见着傅屿迟盯着自己看,心中一紧,她现在这个样子肯定是与他心中的‘宋先生’有所差别。
索性宋秋颜调整了下呼吸,整个人又恢复一贯的清冷,她直接道“我就是个俗气、小鸡肚肠的人,戏是死的,人是活的,我知道《打金枝》这出戏的看点,所以我只改后面那段,让驸马爷一个大男人亲自哄哄自己媳妇!”
这出戏是之后出来的,宋秋颜来到这个时代,听到这出戏的时候,直接让她情绪有了很明显的波动,纵然知道戏是那么演,当时她看了之后的第一个想法,就是——如果我来演,后面的那段我一定要改。
她说完那些话,傅屿迟整个人还是无动于衷,只是盯着她看,宋秋颜斗篷下的手情不自禁的抓紧了衣角,她声音冷淡“你……是不是觉得我和你想象中的不一样?”
听傅莲城说过,这个傅屿迟是从小就喜欢她的戏,就是把她当做偶像,偶像是什么她还是明白的。
她在那个时代也是当红的名角儿,不少人是她的戏迷,她在那些戏迷眼里就是完美的,不容做出一丝违戏的举动,否则,那些戏迷就会觉得你跟他们想象中的不一样,不配当什么名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