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心难猜,可一件事结果如何,好或坏,三分天定,七分人为。我说得可对?跟你们谈谈别的。想知道吗?”
颜姣来了兴趣。“大人请说。”
别的……是不是她想知道的那些事呢?
于衡理了理衣袖“朝内你们有所感受,表面上看,就那么几个手握重权的臣子,背地里不是,你们该知道什么样的选择对自己最有利。”
颜姣听着,心中闪现许多大臣的名字。
“我已成了他们最好的目标,他们想要杀我,然后取而代之。”
说到被追杀,于衡也是这样平静。
他早已习惯刀口舔血的日子。
这是杀手过的日子。
内阁首辅这个位置,离圣上最近,知道的事最多,谁不想呢?
颜姣不觉意外。这个香饽饽,都想分点好。
“大人觉得江秦可以?”颜姣也不知道这位大人看上了江秦什么。
“江秦……他与我年轻时很像。”
也不像,江秦比他年轻时有志向。
可他又不是他,不会跟他一样。这就是自己找到他的原因。
“你有抱负有骄傲,可是这官场,这朝廷,有这些是远远不够的。”
于衡一口气说了好多。
“大人来到柳城不会引人怀疑吗?”颜姣换了个问题。
他这个位置会被时时刻刻监视吧。
一人来也是为了不引起别人的注意。
于衡不知想到什么,眼神黯然。
如同一潭不起波澜的死水。
他到底遭遇过什么?
“我有我的办法,你们好好想想我的话,这是我最后一次来到这里,若不愿,我只怕要带着遗憾入土了。”
于衡不再用本阁两字,他说这话是没把自己再当成内阁首辅。
颜姣心中一叹。
这样说是不是笃定她不会拒绝?
不管于衡此举是真是假。颜姣想说,他成功的打动了自己。
她说“大人若不嫌弃,可在此小住,好好修身养病。”
于衡说“那就叨扰了。”
江秦“……”不是说的来找他吗?为什么没有人问问他的想法?
可姣姣的意思就是他的意思。那好吧。
——
颜姣回来想要对江秦说几句。他会不会怪自己就这样答应了?
江秦摆手示意她不用多说。
他了解她,她在想什么他怎么会不知道呢?
江秦拿出一本书,“姣姣想好了?”
“传奇,不该带着遗憾。”
要当圣上手中最锋利的那一把刀。不知要付出多少。
他们想要追杀于衡,是朝中一些大臣吗?
为什么于衡说这话时眼中全是悲伤。
只有大臣吗?
圣上体弱,这件事他知道吗?
自己爱卿被人追杀?
还是说他知道了装作不知呢?
圣上没在朝堂上提起过。不然,襄阳王来的书信中也不会一点没提。
——
对曾经的内阁首辅,江秦也有些想答应的,只是怎么说呢,想到一些事总觉有顾虑。
姣姣答应了也好。
颜姣脱掉外衫,走上床榻。
“江秦,你知道染坊吗?”
不管是圣上还是臣子,朝廷就是个大染缸。
颜姣去布庄看过制作衣服的过程。
表面清澈的两股水流一下混合在一起,反而激出好几种不同颜色的水流。
其中一步出了错,那缸水就废了。衣服染出来的颜色就是杂色。不好看。
在此之前,几股水流这些要进行一场比赛,一场激烈的争夺,看到底谁能够最后成为胜利者。
他们目前无法掌握的,不如与坐上这个位置的人聊聊,反而可能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圣上的病是不是真?
这个颜姣一早就想知道。
是这么严重,还是只是为了麻痹这些臣子,看着他们为了争权夺利斗的你死我活?
到了而今,仍不能肯定。
于衡的话在两人心中都激起了不小的水花。
——
于衡喜欢这座小院,没有别人来过。
里面的摆设都很简单。
床榻铺好,还放着换的衣袍。
不出半刻钟,冷香就把热水提过来。
“大人,这是小姐让我准备的。”
说完就跑了。
这人竟是首辅大人……
于衡觉得颜姣很是贴心,她侍女的反应才是常人该有的。
他解开衣袍,露出了有些瘦弱的满是伤疤的躯体,大的小的,新的旧的,有些微热的水泡在身上。
让他觉得浑身都舒服了不少。
每日三餐,颜姣都让人给他送去,说自己养了一只野猫。没有让其他人知道。
顺天府的人都不知道还有外人入住。
江秦下午回来,就会跟他坐而论道。
于衡几乎把自己这些年所经历的学到的毫无表留的交给了江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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