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姣用过早膳之后去留兰院陪臻竹说了会儿话,见她手上包着纱布,说道:“竹姨,都让您早些找大夫来瞧瞧。”
要是早些叫大夫来,哪里会包着纱布呢,这事她也听说了,是孙千金做的,没有她的授意花穗哪会送来,她以为端侯爷对她的感情很好?
“姣姣,我没事,一点小伤。”臻竹让婢女倒水,“快坐下,前些日子不是受凉了?也不知那姜茶对你有无用处?”
“好喝。喝了身子就暖了。”颜姣说,这一次的事表面上从轻处理,对尚书府已经造成了影响,这件事的影响力来看,朝内大臣不会不知道。
把孙锐孙传从顺天府给弄出来,也算是出了口气,谁让这两个人一直没脸没皮的凑上来,还有……她与孙千金之间,又让竹姨插了进来……这事可真是不简单呢。
臻竹伸手指了指长的好的菊花苗,“姣姣可知,人心如土,若是种花,要选择什么样的土为宜?”
“啊……有肥力的疏松土壤。”颜姣看向那些花苗,“竹姨这里种的……菊?”
臻竹笑了,“是的,日后盛开请姣姣来观赏。姣姣说有肥力的疏松土壤,没错的,可是花比人娇,若是习惯了这种土,再换成乡下贫瘠硬土,便会难以适应,长的稀疏。有的花草娇气,会直接枯萎。”
颜姣总觉得臻竹话里有话,“竹姨,您的意思是……”
臻竹笑了:“做好一件事哪有一朝一夕的,难以发觉给人一击,这才有趣。姣姣不必觉得把我卷进后院斗争之中是件坏事,人有时就是要找点事儿做做。”
颜姣再次看了看那些菊苗,竹姨也是个不简单的人啊。
孙千金在马车上想着孙尚书的话,她不愿求颜姣还有一个原因,那人死了好多年,她的女儿还成为自己的绊脚石。
如今当家的是自己,有个首辅作为夫君又如何呢?又不是每时每刻都在,再说,不要太小看她了。今日之事她记到了颜姣头上。
颜露也听说了这事的处理结果,这事儿看来,母亲处境不妙,侯府有了一位新夫人,她是不是要再观望观望呢?还是与母亲站在一边?
自从自己使小性子从侯府回来之后,太子殿下还赏赐给了她东西,她后来才感觉不复从前。
殿下来陪她与她说话的时间少了许多,她也不知是不是自己多想了,在母亲家两位侄子的事发生后她都不敢回去,唯恐太子殿下又生气。
这些年因她嫁到太子府,连带着端侯府以内的许多人都受到重用,沾亲带故,谁敢不卖这个面子。
这样也让颜露对权利有了更深的渴望,她就该坐上世间女子都盼望的那个位置。这次侯府会不会受到影响,两位表兄到底是尚书府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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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元让手下人查了半日也不知道猎杀奴隶之事是怎么回事,那日的人没有承认自己向别人说过这件事,他不信,江秦有什么知晓过去的本事不成?
“殿下,首辅大人让奴才给您的。”王寿进来以后,请人呈上一张纸。
王寿送到就离开了,“奴才告退。”
李元打开那张纸,手下人出声:“殿下,这不是咱们的人吗……”
“江秦是想做什么?”李元把那张纸揉成一团,他写个他的人的名字,以为自己会相信吗?以后做事是得多想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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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姣还没跟臻竹说完话,就有宫里人来侯府,说圣上要见她,请她进宫一趟。
颜姣是去了宫里。
李盛也知这几日朝廷上下安定不少,见底下如花一般的女子,让她不必多礼。
“圣上唤臣女来,有何事?”颜姣也不知道这位圣上到底想要做什么。
“也没什么,只是这次柳城账簿的事据说和端侯爷有关,不知你怎么看?”
颜姣想他还是知道了,说道:“两位表兄来自尚书府,和端侯爷是有些关系,不过,两位表兄性格乖张,臣女在柳城就曾见过。此事,却不知道。”
李盛见颜姣对面见自己毫不害怕,说话流畅,心里对她多了几分欣赏,问:“你与首辅大人成亲多久了?”
颜姣心里算了算,说:“一年多了。”
李盛叹气:“一年多,时间过得真是快,朕所记不错,你当年的婚事本是与元儿?”
颜姣满腹疑问,却还是回答:“圣上所记不错,只是这门亲事……生了些变故。”
李盛说:“好了,朕今日让你来,只是为了问问,没什么别的。退下吧。”
颜姣更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了,只好从宫殿中走了出来,那个领路的小太监中途被叫去做别的事了,有些歉意的说:“大小姐,奴才这儿有些事……”
“你有事去就是。”颜姣说道。
小太监心想这侯府嫡女还挺好说话,他点点头就去了。
颜姣觉得索性没什么事,她也好些日子没来过宫里了,不行就去转一转了,宫里的东西美则美矣,只是陈列设计一板一眼,不够灵动。
颜姣想着,走着走着到了一处宫殿,她记得这里是御书房,见着前面一棵槐树,三四丈长,碾盘那么粗,树上长着深绿的叶子。
御书房……怎么走出去来着,颜姣停下来想了想,按照前世对皇宫的印象,直行,再往右,再往左,拐弯就能离开宫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