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在门外的仆人,接到放学的武哥儿,一把将他举起来,放在自己肩上,两人就这样叠罗汉一般走回去。
晚饭过后,武哥儿在书房里跟着庆亲王专门从京都请过来的教书先生学习。这位教书先生年纪并不大,约莫三十来岁,通身上下老觉得一股子陈腐味道。
武哥儿的教书先生,是京都里有名的古文派,所以教武哥儿看的那些经书,便也带着一股子陈腐味儿,最为武哥儿所不喜。但这是京城那边来的西席,老太妃多少要给点面子,少不得叮嘱武哥儿要认真听课。
这个时代经书与武哥儿前一世的四书五经不大一样,但殊途同归,旨意大抵相同。以至于武哥儿第一天听课,便怀疑自己是不是吃错了药,又来学这劳什子没用的东西。
书房里的空气很沉闷,教书先生也很沉闷地讲着他的经文。尤其讲到那些华丽骈文,骈俪藻绘相饰的文章后,大加赞赏,唾沫飞溅。
当他抬眼看到面前的小学生趴在桌子上,头一点一点地打着瞌睡,便想出言训斥。又想想这才多大的孩子,寻常人家孩子都还在认百家姓,也算是难为他了。
教书先生其实很有疑问,京城的庆亲王殿下嘱咐他的要求,是不是太高了些。在寻常人家,这个年纪的孩子不过是认认几个字,背背童子开蒙的童书而已。
教书完毕,武哥儿极有礼貌地向先生行了一礼,等先生离开书房后,飞快地往书房外跑去,急得跟在身后的丫鬟一路嚷着小心些。
等跑到正院前,武哥儿马上停了下来,脸上立即堆出一副可爱的笑容,装出一副大人模样摇摇晃晃走了进去,看见堂前正中坐着的老太妃,奶声奶气地喊道“祖母。”
老太妃年纪并不大,约莫不到五十的光景。只见她保养得体,淡施脂粉,高高挽起的发髻上斜插了几支玉簪,一条湖绿抹额遮挡了发际线,虽说不上倾城绝色,但几十年养出来的气质,处处都彰显她的贵气和蔼慈祥。
“今天学了些什么?”老太妃随口问道。
武哥儿很老实地站在椅子前,将学院讲课的内容和先生教的骈文说了一下,然后问老太妃“何为策问?今天在学院夫子罚我,说如果不懂让我问您!”
“策问”这一题目,在武哥儿前世的世界里,相当于论文答辩评论这一类带有政治用途的文章。
老太妃没有回答他的问话,吩咐人将她内室案几上搁着的那本《通·策》取过来。
武哥儿接过书,他没有去想,夫子的课罚题目与老太妃给书之间有什么联系,回到自己卧室便读起老太妃指定的那篇文章。
那篇不足三百字的纲要刚读完,他就拿起笔思索起来,也顾不得去睡了。丫鬟连连催了他好几次,这才脱了衣服蹑手蹑脚爬上了床,就是睡梦中做的梦都是策问和策答。
一觉醒来,武哥儿就着丫鬟手里头的毛巾随便在脸上蹭了几下,算是把脸洗了。
上午照样去学院听课,幸好今天夫子没有问他,策问有没有做策论。一上午他心里忐忑不安,所以上课老实了许多。只要他不捣乱,下面那些学童自然也会老实许多。
下午放课依旧是骑在那个仆人肩上,照样叠着罗汉回家。
<sript><sript>
<sript><srip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