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当家的身后站着今天沈倾酒遇到的年轻人。仔细端详五官,他长得和木城城守夫人有七分相似。只是生了双过分的吊梢眼,显得柔和的五官带上了几分阴险狡诈。
“不需要,能被定北侯这么信任送进蛇头山的女人,身手本事定是不小,如果想走,只她一人除了首领和老三,没人能追得上她。”
“她既然选择了用信鸟传信,就代表还不打算离开这儿。”
“也许她还打算找到你吧,如果让木城城守知道他的儿子卖了木城士兵的命,还不止一次,不知道会作何感想。”
二当家似乎心情不错,嘴角一直上挑着,示意猎犬将洞穿的信鸟吃掉。将弓弩随手递给旁边的亲信,掏出腰间的折扇摇晃着。好看的桃花眼里见不到丝毫的柔情,只有阴沉和狡黠。
在蛇头山里,首领是冷漠的鹰,三当家是忠诚的狼,只有他和这座山的名字一样,是藏匿于暗处善于伪装的毒蛇,准备随时用淬满毒液的尖牙刺穿猎物的脖子。
花天酒地,沉迷声色,只不过是迷惑旁人的手段,和他感兴趣的乐子罢了。
“陈成礼这么清廉的朝廷命官,哪里会拿得出万两黄金来赎自己的儿子呢,对吧,陈淳星。”
陈淳星看着二当家,良久没有说话,看得二当家觉得一点意思都没有,让亲信把猎犬带下去。
“这本就是陈家欠你的,父债子偿,我不过是替他偿还他的罪孽。”
“万两黄金,他会拿出来的,现在定北侯带了两千精兵而来介入此事,才是我们最该考虑的。”
“定北侯的威名赫赫,他带出来的兵,不是木城那些酒囊饭袋能比得了的,若是强攻蛇头山,也不是做不到。”
“你别忘了,我们还有首领和老三和他们带来的人,好歹也是卫营里出来的人物,能将蛇头山的兵力提升到如此地步,对于初来乍到的定北侯等人还是占上风的。”
二当家听陈淳星提到偿还,嘲讽地嗤笑着,随后又开怀大笑,像是听到了什么极为有趣的笑话。
“只是万两黄金,便宜他陈成礼了。”
“我季家数十条人命,说没就没了,连我刚牙牙学语的妹妹他都没放过!”
回忆起痛苦的过去,二当家笑着笑着用手捂住脸,“你可知道,那真是好大一场火啊,烧光了季家所有的烟花。”
“木城历史上最盛大的烟火,是用季家几十条人命来点燃的。”
“算了,你那个时候也不过是个比我还小几岁的孩子,能记得什么。”
二当家不想再跟陈淳星说什么,独自往他的住所走去,“别愣在那儿,让寨子里的人知道你是陈成礼的儿子,怕是我都护不住你。”
陈淳星看了一眼地上信鸟残存的血迹,跟上了二当家的脚步。他知道,他是在赎罪,替他的父亲向二十年前在木城除名的季家赎罪。向蛇头山原本的人赎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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