潼州的北面,正是燕州。
不过半月的光景,燕州南部的局势急转直下,大量更加难以对付的乱军逼近燕州,燕州军与乱军已交手数次,其中甚至有两次远远瞧见了驱赶乱军过来的朝廷军队,在见到燕州军与乱军交锋时,只远远地在一旁看着,连乱军势弱时也绝不会出手。
虽是对朝廷军,或者说陈灵锋的做法憋了一肚子的火气,脾气最直的闫涛已经连着砸坏了不知多少个木桩草靶,但他们眼下除了严守燕州南部边界,全力击杀所有想要越境的乱军外,别无他法。
如今,连李珉这个主公都已经来到燕州南边靠近时常与乱军交手战场的边界之地,整个燕州大半的兵马,董祈为首的几乎所有燕州武将都聚在此处,时刻紧绷着精神不敢放松。
边界这里压力很大,可燕州境内其他事务也并不轻松。
断断续续几乎没有停过的征战,对才挺过大灾的燕州而言负担沉重,尤其是灾年后本就人口锐减人力不足之下,青壮劳力还多半被拖在了战场上,没有能如他们以前预想的那样去做活,修路修井修渠,为春耕做准备,这样燕州未来的发展安定也蒙上了阴影。
燕州缺人,战场上缺人,战场之下也缺人。
他们需要更安全的局势,需要更稳定的环境,才能在灾后的摇摇欲坠之中彻底站起来。
重重压力,都在李珉身上,情势发展到今日,即便急得嘴边生了燎泡,却也不能表现出太多。越是形式艰难人心容易不稳的时候,他越是不能表露出一点儿的动摇。
所以像今日这样的叹气,他已是只能偷偷躲起来,只有自己一人的时候才能吐出肺腑了。
也就是谢必清了,跟李珉熟了之后完全就是个毫不客气的,就连与李珉有血缘关系的李珞,都没有他这样的随意,李珉的帐子说进就进。
李珉向来是不介意的,他对认定的自己人很是宽容,甚至其实挺喜欢谢必清这样的“没大没小”,不过,他不在意,不代表……
“必清你啊,要是被李珞又给瞧见了……”
听到李珞的名字,即便知道李珞此时远在燕州腹地,根本没有跟来南边的军营,谢必清也仍是下意识地身体微微一抖,眼尖的李珉瞧见之后忍不住朗声笑出来,笑过之后也觉得心中的压力似乎纾解了一些。
谢必清隐隐翻了个白眼,却也贴心得等李珉笑完了才说
“主公,这一回我可是特地紧赶着慢赶着的,给您送能让您开怀的好消息来的,为让主公高兴,我可是什么都顾不上,这直接就来了,只是没想到主公竟并不领情啊。”
谢必清这话说得语调抑扬顿挫,单听着声音还能感觉得出几分委屈,很是一副真心被辜负了的模样,可若是这时候去看谢必清,却只能瞧见他脸上挂着微笑,半挑着眉头一副调笑模样,站姿也并不规矩有那么两分闲散随意的模样,跟他说出口的话特地用上的音调,形成了巨大的反差。
这模样,这几年来李珉也算是见了不少了,抬手隔空点了点
“你啊你啊,做个样子都这么不走心的。话说……你说的好消息是什么?”
谢必清撇撇嘴“行吧,虽然主公看起来还是不待见我,但谁让您是主公呢?既然主公问了,我自然是要说的……”
李珉睁大了眼睛看着谢必清等着他的下文。
“刚刚收到的信,仁宇已成功说服了凉州的薛州牧,想来待在燕州北边待命并未南下的宁戈孟佑他们比咱们更早一步得到消息,已经带着筹备好的粮草再次出发,往代州去了。”谢必清说着,眼睛含笑地对着李珉一拱手“有代州军,和代州的百姓入燕州,便可大大缓解我们如今的窘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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