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口的红灯亮起,尽管现在街道上根本没几辆车,沈迟还是停了下来。
他翻身下车,绕到余燃面前弯下了腰,蓬松柔软的头发轻轻蹭着余燃的下巴,那地方仿佛有千万只蚂蚁在爬,痒进了心里。
“好了。”沈迟拉好了拉链,起身时抬手在他脑袋顶上拍了拍,“听话。”
嘭!
这已经不是单纯在放烟花了,这简直是拿着爱心机关枪对着他的心脏连环扫射。
余燃昏头涨脑地想,他好会啊。
等沈迟骑着自行车驶出了好一段距离,余燃呆呆地回过神来。
完蛋,他好矫情。
但是完全控制不住,当你全心全意地想着一个人的时候,他的一举一动你都会忍不住去关注,去猜测。
就连他的一个眼神你都想一帧帧地去拆分,恨不得架起显微镜仔细观察,探寻它背后的意义。
更重要的是,你会想引起这个人的注意,想他的眼神无时无刻不落在你身上,想让他像你关心他那样关注你。
余燃咬着下唇,手臂试探着抬起,搭在了沈迟腰侧。
沈迟,你最好是喜欢我,不然的话我就太惨了。他心酸地想。
又或者你再心软一点,如果哪天发现我喜欢你,但是你对我没意思的话,就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就像现在这样,做一辈子的青梅竹马,也不是不可以。
*
今天是星期五,恰好就是苏阿姨夜班的日子。
余燃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控制住自己那两条想往对门跑的狗腿。
他伏在案前,咬着笔,盯着书桌上的数学试卷,和自己的毕生之敌焦灼对峙着。
“这他妈都能写错,我脑袋被驴踢了?”余燃砸了一下自己的脑袋,然后唰唰填上了正确答案。
这张卷子他错得离谱,估分在左右。
等所有卷子都更正完毕了,余燃才有空瞄了眼时间。
十二点整。
他走到窗户旁边,挑起窗帘抬头望了一眼沈迟的房间,发现那里的灯还是亮的。
余燃摸起桌上的手机,给沈迟发了消息。
f今天阿姨让我监督你睡觉
f快睡快睡
消息发了几分钟,没人应。余燃撇了撇嘴,正考虑着要不要亲自去催,就听见门铃响了。
他火速冲到玄关,拉开门,看见沈迟穿着睡袍站在他家门口。
“怎么了?看到消息了吗?”余燃问。
沈迟扬唇反问“不是说好监督我睡觉?”
他偏了一下脑袋“走吧?”
这是他邀请我,不是我主动提出来的,可不算我缴械投降。
余燃美滋滋地回房间拿了钥匙,半点志气也无地屁颠屁颠地跟着沈迟去他家,然后爬上了对方的床。
他飞速钻进被子里,只露着一个毛茸茸的脑袋,眼睛扑闪扑闪地盯着沈迟。
余燃的喉结滚了一下,他突然意识到沈迟穿的是睡袍。
这躺下的时候领口不扒拉两下就散开了?他害怕自己把持不住呀。
下一秒,沈迟和他道了晚安,然后关上了灯。
眼前顿时陷入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
行吧,这下把持得住了,就是心里还有点小失望。
余燃抓着被沿,睡意一点也无。今天沈迟怎么没有抱着他睡?是不是怕自己吃他豆腐?
于是他等了很久,好像是十分钟,又似乎是半小时。
等到身后的呼吸平稳了很长一段时间后,他才偷偷转过身面向沈迟,像以前睡熟那般钻进沈迟怀里。
他现在非常清醒,连沈迟呼出的热气都能清晰地感知到。
就当我睡着了吧。余燃紧张地想,我就摸一下,就一下。
他悄悄伸出手,朝沈迟胸前碰去,果然,触上的是温热柔软的肌肤。
他触电般地缩回手,顿时心满意足。
今晚可以睡个好觉了。余燃心想。你不让我吃,我就偏要吃。
于是便靠着沈迟沉沉睡去。
沈迟在黑暗中倏然睁开眼。
“余燃?”过了很久,一声轻柔的呼唤在浓郁的黑夜里响起。
无人应答,因为余燃已经彻底睡熟了。
沈迟无奈地笑了一声,伸出胳膊环住他的肩,宽大的掌心覆上余燃的后脑勺。
“这么明显都看不出来,还要吃数学试卷的醋。”
他叹了一口气,又忍不住低头在余燃的鼻尖轻轻咬了一口。
睡梦中的余燃仿佛有感应似的,耸了耸鼻子,然后脑袋埋得更深了。
“睡吧,做个好梦。”沈迟终于闭上了眼。
他也可以做个好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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