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小区门口招了辆出租车,在车上的时候他偷偷看了眼礼物,通过里面盒子的大小,他猜测应该是一部新手机和一盒首饰。
也不知道他妈是什么时候背着他偷偷买的,但是想到陈雪自己一个人在街上给沈迟挑礼物,余燃的唇角就不自觉地缓缓向上扬起。
嗯,等会儿看他哥的表现吧。
要真瞒了他什么大事,今天就不把这礼物给他了。
呵~
余燃敲开沈迟家的门,一抬眼便看见苏阿姨惊喜地望着他,小声喊“小燃来啦,快快进来。”
余燃笑着把礼物递给苏芸,乖巧道“阿姨,新年快乐,这是给您带的礼物。”
“你这孩子,人来就够了,准备这些还劳你费心了。”苏芸接过礼物,招呼他进来。
“没事阿姨,应该的。”
“对了,我哥呢?不在家吗?”余燃抻着脖子到处望,结果就听见苏芸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在对面你家里。他昨晚半夜发了高烧,去医院打针折腾了一整晚,六七点回来后就一觉睡到了中午。”
“这段时间他学习太拼命了,元旦以后天天晚上熬到凌晨一两点,早晨五点就起,连午睡都是我逼他的。”
“这下好了,身体撑不住了,昨晚没把我吓个半死。”
余燃呆滞地僵在原地,脑袋宕机了好几秒。
苏芸说的话飞快地在他脑海里一遍遍掠过,他猛地攥紧拳头,脸色也倏然苍白了许多。
之前每天逼着他早睡,说着身体才是最重要的人,自己却因为过于辛劳而进了医院。每晚当他深深睡去时,沈迟却一个人在沉寂的黑夜里埋首写题。
每天为了能多出一些独处时间,他必须还没休息好就得起床上学。一身少年蓬勃的精气神硬是被这样活生生地拖垮、耗费。
但他怎么就,什么都没看出来呢?
这些字字句句像一把把匕首,残忍地插入他的心脏,胸口的钝痛像潮水一样涌到四肢百骸。
愧疚、自责、懊恼……
余燃奋力咬着牙,才没在苏芸面前崩溃掉脸上的表情。
“小燃,要不你帮我劝劝他吧,小迟性子刚硬,我的话他听不进去。”
他的脑袋有些晕,腿软得几乎站不住。
下一秒,他偷偷把手背到腰后,迅速伸进衣内,狠命掐了自己一把,这里是他最敏感的地方,每次磕到他都会痛得眼尾发红。
指尖深深陷进肉里,铺天盖地的剧痛袭上颅内神经,力度却分毫不减。余燃面不改色,连嘴角都狠命压着,直到那块地方痛到麻木了,他才堪堪站稳,并坚定地点了点头。
“嗯,阿姨你放心,我一定会让他好好休息的。我有点担心他,先过去看看。”
“行,你快去。也别太担心,其实没那么严重,打几天针就好了。主要还是没休息好,歇几天就行了。”
余燃垂着脑袋站在自己家门前,钥匙他爸并没有收走,所以他几乎天天贴身带着。
后腰痛到直不起来,余燃连眼都没红,动作流畅地掏出钥匙,打开门。
苏阿姨还告诉他,每天下午,沈迟都会在他家里呆一段时间。
原因不必多加阐述,余燃脸色苍白地踏进屋内,看见里面干净得有些过分。
放眼望去似乎什么都没变,但余燃却眼尖地看出,除了更加干净,一些物品的陈设也比以往都要整齐有序。
但现下的重点并不是这些。
余燃面无表情地换好鞋,走到自己的卧室门前站定。
他深吸一口气,拧开了门把手。
房间内昏昏暗暗,窗帘紧拉着,但好在现在是白天,屋内的情况大致都能看清。
沈迟躺在他的床上,隔着那么远他都能听见他粗重的呼吸,睡眠质量可谓是相当差。
余燃悄悄合上门,轻手轻脚地走到床边,蹲下身,深深地注视着沈迟紧皱着眉头的睡颜。
他抬起手,温柔地,轻轻地将褶皱抚平。
或许是在梦里感受到了余燃的气息,沈迟紧绷的身体逐渐放松下来。
他的额头还有些烫,烧没有完全褪去,但好在温度并不高,余燃得以心安些许。
这间屋子还没有停水停电,余燃去接了一盆温水,给沈迟擦拭身体。
好在他哥睡相好,也乖,在梦里任由他摆弄。但余燃一点旖旎的心思都没,这么望着,心脏却疼到抽搐。
擦完身,他悄悄脱掉厚重的外套和外裤,小心地掀开被子钻了进去。
或许是身体和灵魂的本能,他刚躺下,沈迟就转了个身,把他抱进了怀里。
余燃在冬天体温偏低,沈迟浑身滚烫,这么抱着会感觉很舒服,就如同把清凉的云雾裹进了怀里。
他的手搭在余燃方才掐过的腰间,惹得整个余燃整个腰腹都疼得发颤。
但是他此刻非常需要疼痛麻痹自己。
要不然这满腔的郁闷痛苦和愤怒都快把他的胸膛挤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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