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泽村日菜说自己的饭做多了也只是想要邀请他吃饭的借口而已,分成两半之后,每一份的饭量都略显稀少,但哪怕这样,太宰治的那份也剩下了许多。
见他要放下筷子,泽村日菜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双手一拍。
“对了,还有一道菜忘记拿出来了!”
厨房一阵叮铃桄榔的声音之后,她重新端着一个小碗走了出来。
“因为有点好奇被太宰先生那么喜欢的食物是什么味道,于是我也买了一点回来。”
处理过的蟹肉冒着白气,撒上去的调料味道也随着热度一起激发出来,比开罐即食不知道美味多少倍。
泽村日菜其实有点担心这种偷偷摸摸买跟对方一样东西的行为会不会显得有些痴汉,引起太宰治的反感。但他表现出来的食量实在不是一个成长期男生应有的水平,至少能多吃点自己喜欢的东西也好。
太宰治没有露出什么异样的神情,略微尝了一口之后就‘嗯嗯嗯’地点着头。
吃到喜欢的食物时候的反应倒是很符合他的年龄。
不过他这次没有像第一次见面收到饼干的时候那样警惕啊,是已经对她有了一点信任了吗?
泽村日菜暗自在心里给自己比了个耶。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太宰治是一个会尝试自己给自己做有毒食物自\\杀的家伙,自然可以在表面上装作毫无戒心地吃掉别人给予的东西,至于真正在想什么只有他自己知道。
“泽村小姐。”
“是!”泽村日菜猛地回过神坐直。
太宰治失笑,“不用这么紧张啦,只是随便闲聊几句?泽村小姐应该没有食不言的习惯吧。”
“没有的,太宰先生想聊什么呢?”
“嗯……比如,泽村小姐在搬来这里之前是住在哪里的呢?感觉你好像对横滨并不熟悉。”
泽村日菜回忆道“我之前住在东京杯户町,之前来过一次横滨,但没怎么好好逛过。”
“东京啊,应该跟这里的感觉很不一样吧。”太宰治附和地感叹。
“从某种程度上,的确是这样。”泽村日菜忍不住吐槽,“东京每天的刑事案件多到新闻都报不完,反观横滨可能是因为有黑手党参与管理,很少看到有关这些的报道。”
这么看来,港口黑手党真是对横滨的治安做出了很大贡献。
“既然如此,不知道泽村小姐在这两个城市里更喜欢哪一个呢?”太宰治道。
“诶?”泽村日菜沉吟片刻,莫名困惑地歪了歪头。
“不知道为什么,虽然我在东京住了很久,但忽然好像想不起什么在那里生活的记忆了。
只记得那时我租住房间的窗户正好能看见杯户中央桥,夜晚的堤无津川上会泛起鱼鳞样的闪光,是和鹤见川不相上下的美景。”
她谈起东京时的语气还带着怀念和向往,但表情却称得上无动于衷,这种不和谐的表现在她的身上产生了一种奇妙的割裂感。
就仿佛有人将那段回忆相关的细节和感情统统擦掉,只留下了一点点残存在身体里的思念。
太宰治的筷子在手中转了个圈。
“听起来的确很美,应该也是条很适合入水的河吧——嗯,决定了!下次出差要申请去东京!”
入,入水?
还没等泽村日菜细想这个词的含义,就被太宰治的话吸引了注意力。
“太宰先生……是在港口黑手党任职吧?”
“对哦。”他一点隐瞒的意思也没有。
不如说,那天当着泽村日菜的面开枪还溅了她一身血也是故意的。
得到了肯定的回答之后,泽村日菜迟疑了一会儿,还是犹犹豫豫地开了口。
“事实上,东京这个城市和横滨还有一点很不一样。”
她努力地组织着语言。
“那里驻扎了很多本土的侦探,稍微闻到一点不对劲的气息就会蜂拥而至。东京市内百分之九十的案件都会和他们扯上关系,连警察也拿他们没办法,有时候甚至还会借助他们的力量。”
泽村日菜郑重其事地建议道。
“太宰先生如果是因为工作的事情去东京出差的话,千万记得离他们远一点。”
“那些侦探,是比我更可怕的灾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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