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泽阵嗤笑一声,“可惜,他们会很失望的。”
“是是是,毕竟我是个跟只公鸡单打独斗都会输得很惨的废物~”麻吕小春翻了个白眼,十分不走心地附和道。
上面的形容词是和某人刚认识不久时,他原封不动说出的原话。
不过在她展现出自己另一方面的价值后,黑泽阵就很少用体能这一点去挖苦她了。
被用话挤兑了一番的银发男人面色如常地咽了口酒,对这早就成了日常的拌嘴视而不见。
麻吕小春在盛着白苏维翁的高脚杯旁闻了闻,一股酸涩浓郁的青草为顿时冲进了她的鼻腔,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果然这个味道无论闻多少次都不会习惯啊……”她皱着眉揉了揉鼻子,深吸一口气,猛地将酒全部倒进了嘴里。
“咳咳咳——所以为什么非要用酒做代号啊,我其实还挺想叫橙汁的。”
麻吕小春幻想了一下黑泽阵臭着一张脸面无表情地叫她橙汁的样子,嘴里那点莫名其妙的味道似乎都变淡了,忍不住暗自偷笑起来。
都不用听她说出来,黑泽阵就知道她没在想什么好东西。
不过可能是这间刚装修过的酒吧氛围太好,他斜斜地倚靠着红木吧台,两条长腿一伸一屈,放松地垂在座椅下方,单手撑着太阳穴,闲适地轻抿着杯中的烈酒。
麻吕小春左左右右不知道捣鼓了什么东西,放置在墙角的留声机缓缓地转动了起来,演奏起一首低沉的蓝调。她从调酒师的位置走出来,坐到了黑泽阵的身旁。
“我喜欢这里。”
她说,“虽然不能继续当阵的搭档有点可惜,不过想必你我都不会对此太过遗憾。”
黑泽阵的嗓音过了变声期后逐渐变得沉厚沙哑,他闻言低低地哼了一声,像是吃饱喝足的狮子懒洋洋地趴在自己的领地上打鼾。
“我最近也帮你物色了几个我的接班人,身份背景什么的你不用担心,哪个用的顺手就选哪个。”
麻吕小春噼里啪啦把邮件发给他,顿了一下,“不过你最好不要抱希望着一个和我差不多的搭档哦,要求太高了,绝对会失望的。”
黑泽阵眯着眼睛将她从上到下扫视了一遍。
“我的要求:话少、开车稳、服从命令。”
每一个都跟麻吕小春不沾边。
女孩不满地鼓起脸,拿着空酒杯用力撞了一下黑泽阵的胳膊,结果他连动都没动一下。
“总之,按照我的观察,组织大概率会把你长期安置在东京这边的分部,位置离这里还挺近的,如果你需要什么情报,我说不定可以看在往日的情面上给你打个九点五折。”
一副十足小人得志的嘴脸。
黑泽阵用枪口将她凑过来的脑袋推远了点,一口饮尽杯中最后的那点酒,将一张钞票压在了玻璃杯下,头也不回地往外走。
厚重的风衣在他身后扬起一节纯黑色的薄雾,杀手先生冷漠地推开门,在离开前下意识地往身后递了份余光,蓝发的女孩正趴在椅背上,懒洋洋地对他挥手告别。
他的脚步停顿了一下,然后咚地一声关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