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清“ok,waitaot”。
卿清侧头问中年男人,按照中年男子给的价格,她先是换算好金额,再翻译给外国人听。国外的计数法和中文并不一样,卿清自小对数字极不敏感,只能在最短的时间在大脑里重算。
没翻译几句,中年男子接了通电话,随后换上一副相对轻松的面容说“姑娘,谢谢,你再坚持会,我一朋友的外贸员马上来”。
卿清紧绷的大脑在高度紧张下也终于得到了缓解,如果外贸员不来,她真的要去求助周承寅。她真的不太能从善如流的翻译出含有专业词汇的句子。
在卿清动的瞬间周承寅已经察觉到她方向的变动,他没有阻止小姑娘,同时也不担心她会翻译错。事实证明他的判断不是毫无依据的。
卿清翻译的确实生涩,但却挑不出任何毛病。她开始翻译时,周承寅已经走到宜市鑫豪企业的展位。小姑娘背对着她,背脊挺直,纯正带着点点颤音的英文从薄唇透出,即便如此,些许紧张,些许发抖,她却没有袖手旁观,更没有丝毫的退缩,连带的肢体语言表露着她的赤心。
做这行多年,周承寅自然知道小类企业的难处。诸多小类企业以家族为单位,自产自销,与国内企业合作还算庖丁解牛,国外企业真的是难上加难。他们不是不请外贸专员,而是在没有十足把握的前提下,不敢轻举妄动。尤其老一辈的企业家,他们更喜稳扎稳打,不会轻易踏进陌生的国外市场,可是时间不会原地停留,等他们再想挤进,市场早已被人宰割划分。
所以啊,他们一步慢步步慢。
无形之中,错失了大好的机会,每每碰到这类企业,他也会忍不住帮忙,他帮忙的原因有两个,一是他与徐里言创业初期受到很多纺织企业的庇护与信赖,所以他想传承这份初心。二是他的私心,如若日后企业有国外参展的需要,他当下已经留下最初且最好的竞争印象。
卿清却截然不同,她是不含杂质的去帮忙。
很快,外贸专员抵达,卿清理所当然的退下来,她暗吞吞松了口气,侧首寻找周承寅。
男人在他的斜后方相隔一米的位置,双手插兜,像一座屹立于荒芜沙漠的金字塔,是任何狂风骤雨都吹不倒的存在,是任何矫健挺立的身影都抢夺不了的耀眼。
卿清直突突的撞进,视线交汇间,一切不言自明。她傻愣愣的杵在原地,看着视野里的人慢慢放近,直到还差一步之时,他才缓然止住。
彼时,就像小时偷穿大人的衣服被抓了似的,囧境中挟着盛悦。面对周承寅,她觉得是在班门弄斧,耍小聪明,偏偏还没耍成功。
周承寅简明扼要“很好”。
“很好”?卿清脸颊淬起红潮,“专业词汇我还是不行,总觉得有些班门弄斧了”。
周承寅右手脱离口袋,拇指按压着指腹的皮肤“已经很不错了,重要的是敢于突破并且没有出错”。
卿清搓了搓黏糊糊的掌心,“谢谢夸奖,我刚才翻译数字时绞尽脑汁的换算,差点把thoad说成了illio”。
“正常,三位计数法和我们四位读数法天冠地屦,我刚工作那会,也经常弄错”。
他说的坦然冷静,嘴角挂着令人着迷的弧度,话语提落之间,卿清大脑已经没有多余的空间去辨别真假,辨别可信度。
卿清右手握成拳头,自下而上滑至肩膀处,做了个加油的手势“你这么说,我忽然信心倍增”。
周承寅往前半步,停跨于卿清右耳边,微微颔首,轻声低语“记住,你很优秀”。
他的呼吸触手可及,耳骨似乎被他的气息浅浅的亲吻了下,一念间,无数电流横穿骨髓噬至神经,是似有若无却又蠢蠢欲动的。
中年男子“周总,你好,你好”。
周承寅“你好”。
闻声,卿清转身。
中年男子眉宇间添上几分悦色“周总的属下真是人才辈出,还好,有这位姑娘帮忙,否则这单生意可就要飞了”。
周承寅出口否认“黄总误会了,小姑娘不是我的属下”。
中年男子摸了摸下巴,竖起食指相当笃定道“周总,我说呢,你们俩看起来很般配啊”!
般配,卿清想确实很般配,特别的般配。
她煽动着眼皮,用劲的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发出过于兴奋的嗓音,原来被误会和喜欢的人有一腿,是如此奇妙的感受,就像踩在软绵的云朵上,肆恣漂浮,哪怕看不着边际,也令人向往。
她静静的等着周承寅的回答。
按照他的性格他应该会毫不犹豫的澄清事实吧?
周承寅单指挠了下发痒的眼袋,“嗯……谢谢”。
他!他没有否认啊!
什么意思!
他竟然没有否认!
卿清不可思议的看向周承寅,男人也恰巧在看她,裹着光的眼睑明镜剔亮,在外人眼里,他们就像热恋的情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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