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瑜卿连骂他的力气都没有。
给她擦完身抱回床上,沈瑜卿蒙住云被背对着他,一句话都不想说。
魏砚站在榻边看着她,不禁勾了勾鼻骨,想自己是不是太过了。
单腿跪着,俯身拨开她的被角,听见她哑着嗓子,“王八蛋。”
魏砚亲她的脸,“难受?”
她不说话。
魏砚道“先前上的药呢?我去找找。”
还是没听到人应声。
魏砚薄唇抿了下,刚起身要走,衣袖叫人拉住,他看过去,她眼还是闭着的。
“值得吗?”她问。
莫名的一句话。
魏砚笑,“能留你在这,什么都值得。”
沈瑜卿翻过身,眼眸微亮,盈盈如水,她指尖抵住他的唇,“油嘴滑舌。”
“这叫言从心来。”魏砚握住她的手,嘴边低低地笑。
他含住她的唇,细细地描摹,黑眸里尽是她。
值得吗?
有什么不值得的,于他而言,她胜过一切。
…
中城一战,犬戎元气大伤,降伏后重划边界,又能安定数年。
上郡军营,魏砚巡视一圈后到帐里看了会儿军务,不知为何忽睡去了,又陷入了那个梦。
会宛大水后,城中荒芜,百废俱兴。
废墟中一道细微的声音,低低颤颤。
魏砚挖开乱石,木梁搭建的缝隙中掩藏着一个瘦小的身形。
一只手扒着乱石,费力地喘息着,呼吸微弱,口中直唤着,“阿兄,救…救…我阿兄。”
魏砚眉沉了沉,挖出乱石,将人抱出来,衣裳破得不成样子,一张小脸也脏兮兮的。
他抹开脏污,看着那张脸,指腹叹她的鼻息,启唇问“你怎么样?”
小姑娘费力地睁开眸子,眼前模糊一片,她抓住身旁衣角,“我阿兄,救救他…”
…
“王爷…”
魏砚手支颐,眉心拧紧,头低下,猛然睁开眼,一双黑眸精亮如矩。
栗粟吓了一跳,挠了挠头,迟疑了下双手奉过去,“王爷,这是您要的名册。”
魏砚看了他一眼,手接过名册搁置到案上,“出去吧。”
军营中士卒操练声震震而响。
魏砚站在营帐前一眼望去,沉默地站着。
十余年的事了,他早就不记得,怎料当年救出的那个小姑娘就是她。
一切都从会宛开始,最初是她,最后也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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