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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冬去春来,离沈瑜卿临盆没几日了,魏砚忽然接到军报要赶去关外一趟。
军报来了五日,再拖不得。魏砚瞒着这事没同沈瑜卿说。
从军营回府,魏砚解了佩刀先去主屋。
这一胎稳,沈瑜卿除了偶尔的心烦连孕吐都少,也不见消瘦,人反而丰腴了些。
魏砚回屋就听见里面一阵的笑声。
前几日刘弦茼带温霜来了上郡,两人三年前完婚,没多久温霜诞下第二子,正巧赶上年初会兵,刘弦茼带温霜出城过过独属二人的日子。
那时起行匆忙,如今沈瑜卿再见温霜,竟觉无比投缘,白日无事就坐在一起论书说话。
刘弦茼赶至王府接温霜回去,见到魏砚先行了军礼。
魏砚颔首。
两人同路,刘弦茼落后半步,低声道“三哥,出关之事你是不是还没告诉三嫂?”
魏砚扫他一眼,沉声,“她即将临盆,不宜操心那些事。”
刘弦茼说“三嫂孩子为重,三哥走不开不如让我去吧,就那几个狗贼还不至于让三哥亲自动手。”
魏砚眉沉了沉,“此事牵连甚广,他们不见到我不会罢休。”
“这事你瞒着,只说我去关界巡城了,别走漏风声。”
刘弦茼犹豫了下,知他定下的事改不了,抱拳听令。
…
魏砚走的第六日,沈瑜卿忽觉腹中阵痛,好在府中置办妥当,稳婆有条不紊地端水,王氏焦急等坐在外,知产子对女人伤害有多大,忍不住落下泪来,幸而有温霜在旁安抚,情绪才稍缓许多。
沈岁寒亦是心里不安,在屏风外绕个不停,时刻关注屋内境况,口中不忍道几句,“都这个时候,他魏砚真若有心怎会不陪在这,还去巡那个狗屁城池!”
王氏擦擦泪,对他道“你少说几句吧,绾绾还在里面。”
这些话沈瑜卿自是听了,她握住绿荷的手,汗水湿透乌发,唇都是白的,声音微微,“魏砚他…还没回吗?”
绿荷不忍,硬是憋回眼里的泪,“小姐,王爷他快回来了。”
干净的薄被罩住,接生的稳婆在下面忙出一身冷汗,脸朝沈瑜卿“王妃娘娘,您再用些力,用些力孩子就出来了。”
起初沈瑜卿还是有力气的,不知为何,后来脑中一片昏沉,竟像是没了意识,眼前乌黑,什么都看不清。
她陷入到一个梦境中。
梦里颓垣断壁,满目疮痍。她被压在乱石下,呼吸微弱,像是快死了般。
不知过了多久,压在身上的乱石才被推开,沈瑜卿凭借最后的意识抓住那人衣角,她不知自己在说什么,不知那人是谁,到最后彻底不记得了。
“卿卿…卿卿…”
沈瑜卿听见有人在叫她,压抑隐忍,一声接着一声,她手被攥得发疼,眉心蹙了下,眸缓缓睁开。
眼前是姗姗来迟的男人,大掌握着她的手,眉峰压低,眼眶似是有几许猩红,黑眸牢牢盯住她,仿佛在看失而复得的珍宝。
沈瑜卿声音虚弱,眼角不觉滑出泪珠,咬唇道“你去哪了,怎么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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