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纹难除,到现在消退了些,刚产后那会儿,暗红青紫交织,仿若疤痕狰狞,甚是吓人。纵使医术高明也不能一下就消除掉。
那时沈瑜卿整日闷在屋子里,不愿与魏砚同寝,最后还是魏砚直接踹废了一扇门,在自己胸前割上一刀,与她同样留下疤,才了了而终。
即便这些年过去了,疤痕依旧没有完全消退。
沈瑜卿自是爱美,不想看到身上的纹,蒙在被里闷闷问他“是不是很难看。”
魏砚笑着收好凝脂膏,接开被一角,沈瑜卿避过去。魏砚直起身,指腹摸着上面泛白的纹路。
沈瑜卿感到腹上一凉,她眼眸动了下,是他的唇吻了下来,“我觉得好看。”
“你唬我。”沈瑜卿不信。
魏砚躺到她身侧,将人收到怀里,黑眸敛笑,声音沉沉,“卿卿。”
“嗯?”
“谢谢你。”他说。
那时她生产不顺,他在旁边唤她却无半点回应,心里懊悔不该冒险有孕,与她便是没有孩子又能怎样。幸而,她醒了,一切都好,幸而,她还在。
成婚这些年,他并非时常在衢州,府中事务是她在打理,两个孩子也都是她在陪,他此生何幸能娶她为妻。
说这般话,倒有些不像他了,
好一会儿,没听他再开口,沈瑜卿偏过头,眼朝他看去,水眸浅淡。
四目而视,两人鼻尖相抵,魏砚指腹抚着她白皙的脸,黑眸幽幽。
他如今已过而立之年,漠北的风霜让他没上京养尊处优的公子般优渥,双眸深邃,眼尾褶出一道纹路,是男人历经岁月的痕迹。
不知不觉间,他们一路走来竟过了这些年。
烛火摇晃,噼啪作响,有人在黑暗中沉沦。
…
十年后
放眼辽阔的草原之上,几匹骏马急快奔驰。领先是枣红骏马,上坐一胡服少女,眉眼明艳,仿若耀眼骄阳,她领于人前勒马而奔,时而回头对后面道“哥哥,你太慢啦!”
后面黑马上的少年始终骑得不远不近,眼只寻着前面少女,分明是凌厉的相貌,脸上却有不甚相符无奈又宠溺的笑意,“朝朝慢些,哥哥追不上了!”
朝朝,寓意晨光微熹,光明坦途之意。慕宛,恋慕绾绾,有意所爱。
兄妹二人在草原上肆意奔驰,其后慢悠悠跟着一匹骏马,男人衣摆猎猎而飞,护身前的女郎在怀,下颌搭着她的肩,时而低低细语。女郎面目含笑,忽时向后白一眼,腰间的手臂收得愈发得紧。
“卿卿,你相信来生么?”
“虚无缥缈之言罢了。”
魏砚眼深下几分,笑了笑道“若有来生,你也注定是我的。”
沈瑜卿抚着耳边的发,哼了声,“你别得意,若有来生我也许会遇到更好的。”
“不会有更好的了。”风中传来男人的低语。
相信来生么,魏砚不信神佛,可昨夜他却陷入了梦,梦境真实,里面有他们的前世也有他们的来生。
<sript><sript>
<sript><srip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