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想看一看也没什么,时绒好奇易容术是好事,说不定能琢磨出点门道来,多学一门手艺。
下一瞬,
那严谨好学的好徒儿垂下眸来,视线一低,停落到他的唇上。
淡然的视线,亦有说不出的质感。
“师尊的唇也做了变化?本来是长成这样的吗?”
她蹙眉沉思良久,用一种万分正经的语气,认真道,“从前没留意过,现下瞧着,让人真想亲一口。”
白亦一滞。
“你这是什么形容?”
他忙一捂嘴,眸带戒备,像是面对一地痞流氓的黄花大闺女,生怕被她兽性大发给玷污了,难以置信,“小姑娘家家的,一点不正经!”
时绒无辜道“我怎么不正经?实话实说而已,一片赞誉,纯然肺腑。”
白亦再不知道崽子是在故意闹他,就白养她这么多年了。耳根充血“你——”
笃笃笃——
房门冷不丁地被人敲响“小姐?”
时绒闻声回眸,瞧见雕花窗上印着许谷的影子。
时机真是不巧。
时绒遗憾地直起身来“看来我是参不透师尊的易容术了。下次吧,下次我一定能找着不同来!”
听到外人的声音,
白亦刚起了波澜的心,瞬间平静了下来,瞪她一眼“……没下回了。”
时绒只当没听见,转而看着外头,高声“进来吧。”
……
许谷应声推门进屋。
一眼望见时绒的手还搭在时亦的椅边,姿态亲昵,一副要对他做点什么的样子。
而时亦眸光幽幽地看着她,带着点说不出的怨气。
许谷察觉气氛不对,这是扰了人家的好事了?
迟疑道“呃,小姐要是不方便的话,要不然我一会儿再来?”
时绒“?”
时绒没觉着什么不方便的,重新坐回位置上,“没事,走什么啊,我正好等你呢。可是让你打听的事情有了眉目?”
许谷……我为什么走你心里没数吗?
她尴尬得很,不敢抬头“是。”
……
汪右淳是上两届的人,时绒给许谷提醒过这一点。
她得了令,直去找相熟的“大三”那一届的青云侍打听,几乎没费力气便查着了人。
“汪右淳侍奉的天骄名叫明殊,是个炼药师。”
“明殊?”
时绒的手指在桌上轻轻叩了两下,“你问的那个人,从前和汪右淳相熟?”
“不熟,只是听说过。”
“听说?”
“是……”许谷说着一收声,看了时亦一眼,有些犹豫。
白亦心不在焉,早就坐不住了,只想出去透透气,冷静冷静。
收到那一眼中的暗示,借题发挥道“那我走?”
时绒立时摆手“没事,你有话直说。他是我最亲近之人,我同他之间没有秘密,我能听得的话,都能说给他听。”
许谷心中一凛好家伙,一个吃软饭的小白脸地位还那么高,真是有手段啊!
白亦绷着脸坐了回去……瓜娃子,就会哄人!
……
不等白亦再说什么,许谷上道地直接开了口“其他青云侍都知道汪右淳,是因为他的命不太好。他曾经有个八、九岁的孩子,在朝城冲撞了人,给人活活打死了。”
“啊?”时绒吃了一惊,“那么小的孩子,怎么会下这么重的手……”
“听说,冲撞只是借口,真正的原因,是他青云侍的身份……那明殊是个桀骜的性子,在外头得罪了不少人。那些人不敢冲着明殊去,就找上青云侍的麻烦,借故弄死了汪右淳的儿子。”
许谷低声,“这事后来之所以人尽皆知,是因为汪右淳曾抱着儿子的尸首,跪在宿舍前,求明殊出手帮他讨回公道。当时闹得沸沸扬扬的……”
时绒蹙眉“结果如何?”
许谷“明殊道,此事与他无关。打发了一点灵石,让他早些让儿子入土为安。”
时绒“……”
“这事过后,有人说明殊冷血无情,也有人说是汪右淳道德绑架。打杀人的不是明殊,区区一个青云侍,凭什么叫天骄替自己出头?但不管怎么说,这两人之间的关系是坏了。可怪得很,之后明殊还是照常让汪右淳侍奉,并没有换人。直到十年前,汪右淳出任务的时候出了意外,明殊才换了一位青云侍。”
时绒沉吟一会,随口问“是哪家的纨绔敢当街打杀人?都没人管吗?”
“听说是戚王郡的游氏,妖族。和青鸾一脉沾了点儿关系,便四处仗势欺人。没人管,是因为死的只是一个青云侍的孩子。”
许谷垂下眸,颇有种兔死狐悲之感,“他无背无景的,谁会为了他去得罪游氏,乃至青鸾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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