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白的光照亮了整个房间。</p>
黑暗在瞬间被驱散, 哈姆看着眼前的一切，他已经丧失了思考的能力。</p>
无论是烛光还是煤油灯光，在这样的光亮面前根本没有可比性。</p>
哈姆什么也听不见了, 他的眼里只有那盏长久注视后叫他的眼睛恍惚的灯。</p>
长久的愣神后, 哈姆终于听见了自己的名字。</p>
“哈姆先生？”叶舟在呼唤了十几声后，哈姆的眼球总算转动，给了他一点反应。</p>
叶舟倒是没想到灯能带给哈姆这么大的震撼。</p>
不过转念一想, 倒也正常, 毕竟之前的几个位面, 原住民都把他当成了神。</p>
于是一切不可能的事物就都有了“合理”的解释。</p>
但在哈姆眼里, 他是个商人，既然如此，那这盏灯就是人造出来的, 人能造出超越时代，堪比神迹的东西, 当然值得震惊，乃至于震悚。</p>
直到半个小时后，哈姆才从自己混乱的大脑里抽丝剥茧, 颤抖着双手捧住茶杯, 问出了看到灯以后第一个问题：“这样的灯你有多少盏？”</p>
但他很快又说：“不、一盏，我只要一盏, 但你要保证, 你只会卖一盏灯出去，那就是给我。”</p>
哈姆站起来, 他激动地滔滔不绝：“这样的东西只有国王能够拥有, 也只有国王配拥有, 别人都不配。”</p>
叶舟明白了哈姆的意思, 哈姆并不准备靠灯挣钱。</p>
就和斯坦告诉他的一样，哈姆是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金钱已经不能打动他了。</p>
但权势和地位可以。</p>
独一无二的东西献给国王，就算哈姆在刚送出灯的时候得不到爵位，之后也总有机会。</p>
“多少钱？”哈姆站在休息室中间，他看着叶舟，声音在颤抖，但双眼却变得赤红。</p>
此时此刻，他不像一个人类，反而像是吸血鬼。</p>
叶舟微笑着看着哈姆，卖一盏和卖无数盏对叶舟来说没有区别，但如果一盏就能卖出无数盏的价格，那当然最好不过。</p>
“五万枚金币。”叶舟，“现货现结。”</p>
“五万枚？！”哈姆破音道，“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这个国家一年的税收甚至都没有五万枚！”</p>
叶舟指了指自己对面的沙发，又给武岩使了个眼色，在哈姆念念不舍且贪婪的目光下，武岩又捧着台灯离开了休息室，还很贴心的带上了门。</p>
哈姆深吸了一口，他重新冷静下来，坐到沙发上之后，哈姆表情平静地说：“五万枚不可能，我的所有财产加起来都没有五万枚，别说我，哪怕是国王陛下，他也不可能一下拿出五万枚金币。”</p>
“这样的灯难道不值五万枚？”叶舟，“按你所说，如果我卖给了你，那这盏灯就是独一无二的，没有人能够仿造，你可以靠它得到你要的东西，五万枚听起来很多，但我相信要不了多久你就会回本。”</p>
叶舟：“超市里的东西不能讲价，这点你来的时候我的伙计应该就告诉过你。”</p>
“如果你拿不出这笔钱……”</p>
叶舟吹开茶杯上漂浮的茶叶，喝了一口后说：“哈姆先生应该明白我的意思。”</p>
哈姆冷笑道：“这里没有领主，没有士兵，你身边只有这几个伙计，还有那么多老人和女人，你凭什么以为你能和我谈交易？”</p>
贪婪的怪物终于露出了他的獠牙。</p>
叶舟轻笑了一声，他反问道：“不管你想做什么，我劝你打消你的念头。”</p>
“或者你也可以试试。”</p>
叶舟无所谓地说：“那我可以尝试做做无本买卖。”</p>
本来气势汹汹，想凭此压倒叶舟的哈姆安静了，做了这么多年生意，他看得出对方是虚张声势还是胸有成竹，但哈姆还是试探道：“难道你养了兵？”</p>
叶舟抬眉看向他：“不，你怎么会这么想？”</p>
“不过我还是很建议你试一试。”</p>
说完这句话，叶舟站了起来，这是下逐客令的态度：“既然哈姆先生不想买，那我们就没什么可谈的，哈姆先生回去休息吧，你离开的时候之前你买的东西都会给你准备好。”</p>
哈姆一改刚刚咄咄逼人，甚至居高临下的态度，脸上挤出笑容来，有些焦急地走到叶舟面前，他微微低下头，叹气道：“五万枚，实在太多了，三千枚，这是我能拿出来的极限了。”</p>
叶舟却没有松口：“五万枚，一枚都不能少。”</p>
宰哈姆这样的大商人叶舟可没有心理负担。</p>
在落阳基地的时候，叶舟就算是卖光子炮，也没有盈利太多，因为光子炮能救人命。</p>
而灯，除了让哈姆拿去讨好国王以外毫无用处。</p>
既救不了人命，也改变不了穷人的餐桌。</p>
哈姆沉默了几秒，他叹了口气：“我会去想想办法。”</p>
叶舟的语气总算变得温和了一些：“那就等你凑够这笔钱再来和我交易。”</p>
这次，哈姆是被叶舟亲自送出超市的。</p>